仿佛整個人置身於浩瀚的大海,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可他沒有力氣再遊動,隻好任由自己往下沉。
啊,呼吸也不能呼吸了。
顧晨澤包紮好他的傷口後,伸手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卻看到沈霆琛的眉頭時不時的皺起,又鬆開,又皺起……
顧晨澤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惆悵的歎息聲在車內顯得很大。
周喻的目光撇了一眼後視鏡,看到顧晨澤看著沈霆琛的臉發呆。
“你怎麼了?被沈霆琛的臉給迷上了?”周喻目光又落到街道上,專心開著車,嘴裏在跟顧晨澤搭話。
“不是。”顧晨澤緩緩搖搖頭,看著沈霆琛那線條分明的下巴,以及緊緊抿起的薄唇,心裏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我隻是在想,我跟沈霆琛做了這麼多年的朋友,從來沒有見過他做惡夢的樣子。”
“你怎麼知道沈霆琛現在在做惡夢?”
顧晨澤轉過頭來,雙手搭在膝蓋上,目光落到沾上沈霆琛身上血漬的十指。
又不由的歎了一口氣,想起以前在大學時期,還是跟沈霆琛一個宿舍裏。
這個人的不是一般的自律,他說每天十點要睡覺,十點之後絕不會再聽到他說任何一句話。
而且每天的睡眠質量好到出奇,做夢什麼的根本不存在。
“我看到他的眼睛在眼皮下轉得厲害,眉頭也時皺時鬆,這個樣子自然是在做惡夢啊。”顧晨澤輕聲跟周喻解釋著,心情莫名的變得很低落。
車子裏麵,突然變得很安靜。
隻聽得到周喻轉動方向盤的聲音,還有沈霆琛淳淳的呼吸聲。
良久,車子轉到另一條道上的時候,周喻才沉著一張臉開口道,“白偌伊跟沈霆琛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偌伊要跟楚宇哲結婚?她瘋了?”
提到這事,顧晨澤的臉也板了起來,低頭思索了好一會兒。
還是想不起任何頭緒,平時也沒有聽到白偌伊提過什麼楚宇哲,隻是幾個月之前看到楚宇哲拿著花來公司堵過白偌伊。
事隔這麼久,白偌伊怎麼會突然要跟他結婚?
“不清楚,怎麼感覺這麼唐突啊,白偌伊難道被楚宇哲洗腦了?”顧晨澤用手背擾了擾前額,百思不得其解。
周喻側了側頭,因為這個地段的路燈壞了,她不得不打開遠光燈,眯起眼睛看清前麵的路,“看來我們還要是去查查怎麼回事。”
“我們兩個能查什麼出來?”顧晨澤顯得有些無計可施,他往後靠了靠,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沈霆琛。
周喻哼哼的笑了笑,“我們是查不出來什麼,可是陳睿可是一流的偵探,查這點事還不是手到擒來?”
聽到周喻提起陳睿,顧晨澤的眉頭沒有舒展開來,反而越攏越深。
因為他一直就覺得周喻跟陳睿走得太近了,心裏一直有些膈應,“你怎麼老是能想起陳睿啊,你們兩很熟嗎?”
“我們都一起在島嶼裏過了這麼久的日子,怎麼說都該很熟了啊。”周喻隨口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