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如晦記得,曾經海林國與新臨國的契約期限還未滿,哥哥既然離開,那麼,便也請聖上不必再尋,剩下的一年期限,便由如晦替哥哥。”
他的話語間聽上去是為了兩國交好,為了眾人的利益而言,可是,若是細細聽來,還是存在漏洞。
鐵木箏猶記當初與徐子齊和百裏夫晏說過的話,聞言後,便沒控製的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側未出聲的徐子齊,恰巧撇見了他眼中的一瞬幽暗。
她心中生出些許不安,想要開口去幫他說些什麼,便也已經來不及了。
林丞相隨意勾起一笑,瞄了一眼溫如晦,隨之衝高台行禮,“皇上,正如海林國二皇子所言,第一件事情基本解決,而剩下的,便是海林國與新臨國的關係了。”
“皇上初登基之時曾與海林國欠下盟約,相互交換質子至各國為十年之期限,皇上做到了,而海林國,卻違背了約定。”
他的話語說的極慢,說話間,眼眸還微掃過溫如晦和徐子齊。
話語中帶著諷刺和不屑,讓鐵木箏心中生出幾分不舒適。
自然,也讓她更加看清了局勢,在這位林丞相眼中,溫如晦不過是個乳臭未幹,毫不起眼的皇子,在他的麵前便都可以肆意的諷刺海林國,可謂權大膽大。
而他的話音中不僅僅是諷刺了海林國,更是諷刺了,徐子齊如今身為太子前的不堪曾經。
她聽此中一言,便有些理解,為何徐子齊有了如此偏執的性格,為何徐子齊寧願幫海林國而不顧新臨國的顏麵。
高台之上的黃影稍稍抬了抬衣袖,“曾經朕與海林國簽訂的盟約內容是嫡子為質,如今,期限未滿,人便已然逃離,便是海林國違背盟約在先。”
他先是拋出了自己方有利的觀點,眼眸稍轉,輕輕一笑。
“海林國二皇子,地位又怎能與嫡子相比,可謂不符合盟約。”
高台上那人的話完全便是根據林丞相給予他的觀點而行,說話間,將溫如晦的地位又扁下了一層。
鐵木箏眸光稍稍轉,眼眸打在溫如晦一側的清冷身影上,他沒有說話,隻是簡單的垂眸。
她看不清他的眼眸,但是,心中卻有些隱隱的無奈,他總說要護著她,最終,還不是自己遍體鱗傷,亦如她前世剛步入官場之時。
她緩緩從懷中將那日溫如晦遞給她的那支匕首拿出,眸光稍稍撇過他,又轉在高台之上。
“皇上恕罪,木箏忘記交代一事。”她的話語很輕柔,說話間,將匕首拿在光下。
殿外透出的輕光打在其上,照亮了劍柄之上的字樣,眾人投眸光來看,便也都察覺到了其上的字樣。
高台離木箏較遠,便也沒看清鐵木箏手上拿著之物。
溫如晦的眸光打在鐵木箏身上稍稍有閃躲,隨著浮出些許不解。
“何事?何物?”高台的聲音持續傳來。
鐵木箏下意識的瞄了眼一側的徐子齊,自己稍稍抿了抿唇,便聞徐子齊的聲音率先傳來。
“兒臣聽說,海林國二皇子從來便是一把短劍不離身,在這幾年間,懲惡揚善,得海林國百姓一致好評。曾經,便是,海林國王欲將此劍要來也未能成功,而此番後,廣為流傳。”
他的話倒是也出乎了鐵木箏的想法,她本以為他會說些溫如晦的好處,卻不想,他便是也打起了這短劍的主意。
而這短劍,溫如晦,便真的是從不離身嗎?
她稍稍遲鈍了一下,才緩緩開口,“原來這是二皇子那日所掉的短劍,不巧間,卻被木箏拾到了。剛剛木箏本還想問聖上可知此物的來曆,不想,太子殿下,一語讓木箏明白了。”
她話音落下後,便引來溫如晦和安玄齡同時投來的眸子,而後,她身側的侍衛們似乎得到了高台上的允許,緩緩便來拿她手上的短劍。
她稍稍握緊,便還是放開了,抬眸間,恰好對上溫如晦幽深的眸子。
她不知他現在會如何想,隻是,她希望,他能理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