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贈春秋 望春秋(又)(1 / 3)

“沒……”

“未曾當回事,更加談不上記恨……”

陳閑近乎想也沒想微笑著說出問題的答案,天陽抬眸看著自己駙馬,略有酒意的眼神明媚而又動人。陳閑並未解釋為什麼沒當回事,天陽也沒問自己駙馬為什麼沒當回事,並不需要多餘的言語解釋,站池塘邊二人眼看著眼無聲地對視。眼神雖也同樣沒有深情款款,卻有種心有靈犀似的默契,好半晌有風拂過,拂動著衣袍與鳳裙,拂動著髻冠長發與鳳釵秀發。

天陽已經看懂自己駙馬為什麼沒當回事,陳閑也已經看出這妻子已經看懂自己為什麼沒當回事,二人對視心領神會地笑起來。陳閑露著牙齒笑容頗為開懷,天陽抿著唇安安靜靜地笑不露齒。無論為什麼沒當回事,這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也或者說是二人陌生時候的過去事。雖然已經是過去事,天陽卻仍主動解釋當初婚後第二日出於什麼原因才會讓駙馬回了蘇州老家。

臨近傍晚的暮色天空下花圃林小路中,陳閑和天陽離開池塘邊走邊說。

這些原因天陽當日在第一次同膳時曾想過等到以後熟悉了再說,現如今雖然已不重要,她仍舊一五一十說得無比詳細。

陳閑聽得懂也完全能結合當時的實情理解,說起來其實有兩層原因在於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當時身體的確欠佳,自小生活在相對暖和的南方,當時身體狀況並不適應北方嚴寒。陳閑當年才來京都時就已經知道,當年的自己一個蘇州來的家道中落的平庸書生,在京都權貴子弟眼中是個笑話,更是個想吃仙鶴肉的地上生物,這些權貴子弟對自己的怨恨可想而知。

天陽也詳細說明過自身的原因,陳閑也能理解妻子的意思,他曾經本也分析過興帝為什麼選擇自己做妻子的駙馬,若說僅因為自己是開國功臣之後,自己父親陳元曾與興帝有著忘形之交的深厚情義,縱是兒時玩伴也似乎不足以選擇自己當駙馬。

但如果結合起這妻子意欲謀權篡位的謠言,那麼這一切也便不言而喻。

陳閑當年進京後在國子監學習時,天陽才十六七歲,謠言的出現比陳閑進京早半年。陳閑完全能腦補出妻子當年必定為謠言而氣惱,即使後來拜堂成親也真心把自己當駙馬,然而既是在謠言下有的自己這個駙馬,短時間內多半沒什麼心情。天陽當時確因如此而沒心情接觸自己駙馬,也自沒心情了解或嚐試發展感情,這倒不如天南地北分隔兩地,給彼此些緩和空間。

自婚後第二日回到蘇州以後的將近一年時間裏,陳閑過得相當自由也相當快活,他沒在乎原因更沒當回事,這些原因說與不說也沒關係,卻能看出來妻子對於此次談話的真誠態度。天陽感激自己駙馬在洛河街解圍,更感激駙馬在野樹林為自己而做的事,哪怕駙馬並未因此而心生芥蒂,她最初本也打算總有一日定要說出來,她覺得自己駙馬應該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然後希望駙馬能夠理解能夠諒解。她出於真心想和自己駙馬好好談談,既是夫妻間的談話,也自該毫無保留。

但若沒有這場談話,陳閑縱然不在乎,便也無從得知有著原因,更不可能知道自己在妻子眼中是個什麼樣的人。天陽在此之前也隻是感覺自己駙馬並未當回事,若沒這場談話,也不可能清楚知道駙馬確沒計較,也自不可能知道駙馬眼中的自己。

……

……

話若不挑明說透隻靠猜,猜得再接近也永遠隔著一層紗,人與人距離的拉近到底在於溝通,有時候也在於杯酒的力量。陳閑和天陽在同膳時喝的二三十杯酒雖遠不至於喝醉,卻能令人心情大好,也多少能有點酒後吐真言的作用,更至少能使人比平時說的話更多。陳閑此時心情便相當不錯,好酒好菜吃下肚,散散步看看景說說話看看身旁妻子,愜意舒適而賞心悅目。

天陽此時心情自也極好,因為同膳喝酒時的盡興,也因為心間猶有的溫存與美好感動。

她平時很少一次喝二三十杯酒,今日喝下這麼多酒自不是為了借酒吐真言,更不是因為主動找駙馬談話而多喝些酒也好掩飾羞意什麼的。她心有猛虎的心性在外本也從無害羞,與駙馬談話也自無半點羞意,言行舉止如常溫柔又落落大方,並無半點的拘束心理。喝酒純粹是她覺得自己駙馬辛苦了陪駙馬喝個夠,再喝二三十杯四五十杯她也願意陪著駙馬喝夠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