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兒自從受傷以後,整個人對外界的光線和聲音都很敏感。稍稍有些變化,就會失去控製。現在我們幹脆,
“就把所有的門窗都關閉,大家走路或者做事的時候,也盡量的輕手輕腳些,才算保證安靜的環境,讓櫻兒休息。
“否則話,她可能就是整天整夜的睡不著覺。稍稍有點什麼動靜兒,就會大哭大叫。房間裏麵所有的鏡子,也都去掉了。
“就包括她身上的那些傷,都不敢讓她再看見哪怕一眼。隻能是用紗布都纏起來包住,盡量不要露出來什麼痕跡。
“有大夫說過,這樣不讓她親眼目睹到那些傷疤,至少還可以讓她保留下一線希望而不至於絕望。那次剛剛傷愈,
“就在她看見傷疤的那一刻,整個人就跟瘋了一樣爆發起來。若不是我們看的緊,怕是早就被她自殺了。以她現在的心路脆弱程度,
“外界的刺激那是一點半分都不能有。反倒是我們把那些傷疤包起來,不讓她再看見,也同時幫她到處聯係名醫就診,才算稍稍好點......”
在魏荃的描述當中,一個少女的形象已經清晰的勾勒在了灰輕言的麵前。
“小姐今天吃了東西沒有?昨天休息的怎麼樣?有沒有發脾氣?”
魏荃事無巨細的詢問,讓灰輕言很是動容。但從女仆們口中聽到的消息來看,貌似情況並不好。
睡不著,經常從噩夢中驚醒,整天整天的不說話,通常所做的就是瞪大了眼睛看著天花板發呆,完全不知道在想什麼,
幸好走進去臥室裏,就看見了昨晚見過的三姨太——那個風華正茂的美婦人,正悉心照料著女兒。
魏櫻的臉上包裹著紗布,隻露出來嘴巴、鼻孔和眼睛,連耳朵都是包起來不肯見光的。
都不用去看傷疤,隻看她被包裹住的身體麵積,就知道這次的燒傷有多麼的嚴重。
但完全不看看病情也不行。
經過魏荃和三姨太的商議後,老道又給出了方子熬了藥。等到魏櫻喝過藥,昏昏沉沉的睡著後,才算有機會親眼看看燒傷。
隻是解開了半邊胳膊上麵纏繞的紗布,就讓灰輕言幾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和吸冷氣。
沒見過燒傷的人,隻憑想象是根本無法理解那種傷痛的恐怖。
就在那個瘦弱的胳膊上麵,留下來的那些傷疤就已經獰諍而又可怕到了極點。
大大小小的黑色死皮和外翻的皮肉,簡直讓人看完後忍不住要當場就嘔吐出來。
現在的灰輕言完全明白了魏櫻的心情是多麼的沉重,能夠堅持活下來已經是多麼大的奇跡了。
那些小小的怪癖,跟她的受傷比較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但也正是看完了魏櫻的傷情後,老道當即就沉默了下去沒有再說話。
離開了房間後,三姨太直接就給老道跪下了,聲淚俱下的哀求著他能幫著想想辦法:“......您現在就是我們的唯一指望,若是連您都沒法子,那.......嗚嗚嗚......”
她和魏荃哭都都很傷心,那種無法描述的悲傷根本是騙不了人的。
可老道卻不知道該怎麼來解釋這一切:不是他不想做,實在是治不了呀!
走出閣樓的時候,一行人之間的氛圍格外沉重。
之前的所見所聞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看見,也會忍不住落淚。
尤其是等到魏荃說出來,魏櫻究竟是為什麼會受傷的,更讓灰輕言心中為她難過。
這女孩子居然是因為股災引發了巨大動蕩,然後去行善救人,和很多進步青年一起在施粥救人時候出了意外被燒傷的。
這女孩子真是有一顆極為善良和和美麗的心靈。
她,不應該承受這麼悲慘的一切。
可老道卻無能為力,並且向魏荃夫婦坦承了自己的能力不足。麵對這麼恐怖的燒傷,怕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了。
“......接下來的重點,還是要落在如何調整魏櫻姑娘的心情上麵。隻怕你們現在所采取的措施,隻能短期內有效。
“等到真的時間長了,怕是連她自己都不會再相信這種明顯的謊話。終究,還是要想辦法讓她接受現實,調整心態。
“否則,長此以往下去,這燒傷又根本治不好。等到她所有的希望破滅,那你們就算是再怎麼嚴防死守,怕是也......”
老道的話沒說完,可他想表達的意思去非常清晰的表達出來了。
怎麼辦?
魏荃和三姨太彼此對視良久,也準備接受老道的判斷,接下來看看該怎麼去調節魏櫻的心理承受力。
卻在此時,忽然聽到了灰輕言開口說話:“師傅,魏伯伯、伯母,或許,小子還能想點辦法!我家祖傳有一味丹藥,據說可以複原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