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常常掛在嘴邊上的就一句話:自古以來,興亡百姓苦,征戰死無數!
每每話說到這裏時,灰輕言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勸說。他從小所經受的很多見聞,和這幾年來老道所教授的東西完全是不同的。
最簡單的一件事認知就是,在灰輕言的印象當中,貴族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就是比尋常百姓要高貴。
而貴族出身的子弟,也是生下來就高人一等。這種地位上的傳承,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平民想要出頭,唯獨修煉有成。
可老道教給他的很多東西,卻直接打破了他固有的某些印象。尤其是《史記》當中,有兩位率眾舉事的造反頭子,喊出來了一句話。
那可真正是振聾發聵,幾乎在看見的時候讓灰輕言給看傻了: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一直以來,灰輕言都認為王侯將相,就是世代相傳的,本來就是血脈遺傳的規矩,天經地義呀!
怎麼這兩個人喊出來的話,卻好像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的樣子呢?
老道更是經常在他的麵前念叨什麼“君為輕,社稷次之,民為重”的話,還說是什麼先賢所說。
灰輕言思來想去,也沒想起來自己的家鄉裏有哪位先賢說過類似的話。
這副本世界裏,還真是充斥著各種大逆不道的思想呀!
就像此時老道為民眾考量和憂慮的思維,更是挑戰著灰輕言多年以來所生活的基本理念。
很多固有的思維邏輯,都隨著跟老道不斷學習而發生了動搖和改變。
原先隻是以為副本世界的人們生活要過的比家鄉人好,後來這一路上發現並不全是這樣。
副本世界裏麵的人們,也是有窮有富,有高有低,但似乎又有某種奇妙的平衡。
這一點,他目前還沒有搞明白。
直到坐上了火輪車,真正行走在中東鐵路上麵的時候,才讓他放下了滿心的迷惑,轉而驚歎起來。
這時候他才算是明白了老道所說的話,火輪車可以日行千裏而夜行八百,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一直走。
自從上了這火輪車以後,他們就一直連天連夜的坐車。隻看見每天道路兩側的風景輪換,灰輕言完全不知道都去了哪裏。
幸好身邊的老道知識淵博,一路上指指點點,給他介紹了許許多多的風土人情。
而這一路上的見聞,也讓灰輕言大開眼界,整個人都感覺不一樣了。
不光是見識到了很多老道的國人,外形五官和身材上,都和自家幾乎分不出來差別;還見識到了西洋大鼻子和東洋小矮子。
明顯能感覺到,這些人在火輪車上很是有些霸道,完全不顧及旁人的眼光和意見。而老道的國人,大多是敢怒而不敢言。
有好幾次老道都忍不住了,卻最終還是為了不耽擱去給好友家探病的要事,而忍氣吞聲下來。
因為灰輕言自從來到副本世界後,第一個所接觸的人就是老道,此後又接連遇見和交往的全都是老道的國人同族。
他本身就對這些人感到親近。加上他的外貌和身材也和這些人幾乎一樣,路上又多次被洋人們當做炎黃子孫而瞧不起。
逐漸的讓灰輕言也慢慢認同了自己的身份,對那些個東洋大鼻子和西洋小矮子們同樣沒什麼好感。
而老道也趁著這些機會,給灰輕言大量普及著國內的曆史,各種源遠流長,讓他更進一步的認識著世界。
等到了下車的終點站時已經進入了露西亞的國土,叫什麼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古怪名字。
最終還是老道說了一句話:“這地方,其實一直叫海神威來著。”
說不得,老道還得繼續給他普及一下相應的曆史知識,才算讓灰輕言大致搞明白了其中的關係。
“那這裏是不是距離夜海比較近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走呀?”
麵對灰輕言的疑問,老道卻指了指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我們坐船出海。從這裏漂洋過海,就可以直達夜海灘。”
“夜海灘?”
“是啊。那地方本來就是個出海口,能夠直接通往大海。咱們走水路,也算是不枉它的名字。”
“喔。”
老道的動作很快,不過住了2天就訂到了船票,據說該船的航線是可以直奔夜海灘的。
這個時候,老道才想起來問他一聲:“你暈船不暈?”
“哈?”灰輕言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詞,頓時就有蒙圈了:“我不知道。大概,不暈船吧!那個,師傅呀,暈船是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