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老道問起自家大當家受傷的事情,鍾老炮兒“吧嗒吧嗒”抽了幾口旱煙,狠狠的吐出去一口煙氣,才狠狠的開了口。
“呸!麻辣個巴子的,全都是小桃紅那表子作妖。”
小山雀也在旁邊跟著罵幾聲:“可不咋地,我早就說那娘們兒不是個好東西,早晚要把瓢把子折騰進去。對不對,我說的沒錯兒吧?”
牛二奎不是個太會說話的人,沒有吭聲,但臉色也很不好看。剩下的徐大麻子更是嘴裏麵不幹不淨的,一直就罵罵咧咧沒完。
這些人很是咒罵了一通後,才算是開始說正事兒。很快的,老道也搞清楚了具體情況。
原來是鷹愁澗天王寨的大當家,人送外號“馬王爺”的馬大侉子跟這個小桃紅,可是老相好了。
據說兩個人從最初認識到後來睡在一起,也有個七八年時間了。彼此之間相處的還算是不錯,關係也很有些曖昧。
有段時間,據說馬大侉子還想要給小桃紅贖身。
然後領回鷹愁澗的天王寨去,做個壓寨夫人。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沒談妥,小桃紅還留在城裏繼續做著迎來送往的皮肉買賣。
這次馬大侉子之所以受傷,就是和下山去找小桃紅膩味有關係。
最初進城後都沒有什麼事兒的一切如常,結果誰知道半夜時候突然來了一堆警察,差點就把馬大侉子給堵在房裏。
要不是隨身的護衛拚死相救,說不定到最後就直接交待在城裏了,根本回不到鷹愁澗。
回來以後,大家都說是小桃紅出賣了大當家,想要從良。聽說還攀上什麼高枝兒了,想要一舉切斷鷹愁澗老少爺們兒的飯碗。
真要是被他們做成了這事兒,馬大侉子死在了城裏,那鷹愁澗的確會亂套。
這些年鷹愁澗之所以能紅紅火火,全都是馬大侉子一手支應。別看有什麼二當家和三當家的人都在,可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沒有誰能夠服眾。
這些人一個不服一個,沒有馬大侉子壓著,彼此早就到一起幹仗了。隻要馬大侉子閉眼蹬腿了,鷹愁澗任誰在也都是必定要垮台。
首先內部為了爭出來誰做老大,就能先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後麵就算是都爭出來了誰做老大,也必然是元氣大傷。
何況無論是二當家還是三當家的個性,都不是那種能服眾且有想法的人。讓他們做事,估計能做的不錯,敢打敢拚能闖能戰。
但若是問他們該怎麼管理整個鷹愁澗的買賣和老少爺們兒的生計,那基本是抓瞎的。
所以人家這一手,直接打在了鷹愁澗的七寸上。馬大侉子若是救不回來,鷹愁澗上的老少爺們兒,怕是全都要遭了殃。
說到最後,幾個人原先激昂氣勢也都沒有了,一個個都聲音低了下去,臉色也慘淡了許多,隻會唉聲歎氣了。
就連罵小桃紅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無精打采的。
灰輕言盡管是聽了全部,卻到最後也沒有完全搞明白其中的關節。這些人說話的時候很多都是瞎整詞兒,完全讓他聽不明白。
什麼清樓小桃紅啊,什麼警察局的局長呀,什麼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的,還牽扯到什麼國民政府新下達的各種指示政策。
好多東西對他來說都是極為陌生的,隻好傻乎乎的看著老道,期待從他那裏得到消息。
老道的確聽懂了,並且將所有的前因後果都連在了一起。
“嘿嘿,你們知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警察局要找馬王爺的麻煩呢?”
“聽說是新來了個警察局長,是少帥那邊的人。剛一來,就嚷嚷著要平靖地方。還打著老帥的名頭,使勁兒的扯淡。”
老道搖搖頭:“哼,這可不是打著老帥的名頭在扯淡,實際上還真是實話實說。”
“怎麼可能呀?老帥那也是咱關外的套馬的漢子,當年胡子幹出來的。他老人家這些年執掌關外,可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情。
“怕是少帥,不,不是,怕是有人打著少帥的名頭,在這兒胡鬧吧!”
“我說你們這些人,怎麼就不肯好好看報呢。你們知不知道,今年6月份,老帥已經做了國民政府的海陸大元帥?
“如今這天下,眼看就是老帥的了。這當了家,做了主,還能跟原先在人手底下做事主的時候相比嗎?”
聽了老道的這一番話,一群人全都隻剩下了麵麵相窺:完全聽不懂啊!
“嗨,跟你們也是瞎掰呼。算了,還是見了馬王爺再細嘮吧!走,咱們快點趕路。”
“好好好,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