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小木屋時,魂不守舍的我險些與正要進屋的貝金斯撞個滿懷。
他仍是一臉痞笑,冰藍色的眼睛目光灼灼,一對上我的眼神,痞笑立馬變成了訕笑,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麵容有幾分愧色。
他身形魁偉,舉止粗獷,卻生就一副翩翩貴公子般細致陰柔的臉龐,紅色長發也不似它的主人那般桀驁不馴,而是光潤如水地貼伏在肩頭。也真奇了,男生女相的臉搭配上壯碩的身軀非但不顯突兀,反而給剽悍的男子氣平添了三分貴氣、一分邪魅。
可惜他現在局促的動作、表情隻能用一個“二貨”來形容。
“那個……吉奧瓦尼小姐……昨晚的事真的非常抱歉……”他偷偷瞥了一眼我身後的阿曆克斯,閃躲的眼神已然逃不過我吸血鬼的眼睛,除卻剛剛的第一眼外,他始終沒有直視我“……其實這事也不怪你們……那塊界碑沒有標誌……是我和族人反應過激了……總之很對不起!”
不怪我們?和族人?明明昨晚襲擊我的隻有他一隻狼人。
言外之意是說,阿曆克斯同樣因為“入侵”遭到了其他狼人的追殺。哼~這是在幫他洗清嫌疑嗎?我心中冷嗤。
很不幸,貝金斯顯然是個不擅長撒謊的人。界碑是整個河穀一帶的製高點,本身就是個醒目的標誌。再者說,和唐唐吉奧瓦尼家族的繼承人、貴客發生了這麼嚴重的“外交爭端”,為何出麵致歉的僅僅是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我書念得不多,但一點點社會經驗還是有的。他難道不是想要我消除疑心,不再追問此事,好讓這個“誤會”不了了之嗎?你們之間到底有何秘密,和我又有什麼牽連呢?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更加苦澀,卻也稍稍放鬆。
還得謝謝貝金斯呢,至少他不是情願欺騙我的,而且他拙劣的表演令我看清了自己此刻的處境,多少算點安慰吧。
這時我才注意到,一直用左手撓頭的貝金斯整個右臂用布吊在肩上(作者白眼:撓頭需要幾隻手?用雙手撓頭的像什麼?黑猩猩!)而他同色的衣角缺了一塊,顯然是倉促之下包紮的,下巴有些腫,幾道長長的血痕自鎖骨一直延伸到精壯的古銅色胸膛。比起阿曆克斯的狼狽,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麼……二位慢走,我先回家了……”也許是我稍顯木訥的眼神在他看來是在審視,他似乎有些羞惱,也不待我們說話,轉身就走,動作僵硬,像是閃了腰。
看來有人把他揍得不輕!我悄悄瞥了眼身後,內心陡然生出報複的快意。沒猜錯的話,貝金斯“過激”的反應違背了某人的意願。
海拉啊海拉,你還真是個珍貴的“籌碼”!既然現在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麼不管這其中水多深,我都要讓真相浮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