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曼羽加快腳步,一臉欣喜若狂,“皇上,臣妾日思夜想,終於把皇上給盼回來了。皇上不知道,您失蹤的這段日子,臣妾這心啊,就像百萬隻螞蟻啃噬,不得不在佛堂誦經,乞求老天保佑皇上平安歸來。謝天謝地,皇上安全回來了。”
曼羽一頓煽情,也不管陰著臉的傅易之聽沒聽進去。
“隻是可惜,淑妃妹妹沒有福氣,未等到皇上就已經……”後麵的話曼羽故意不說,果然見傅易之變了臉色,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激動地問道:“怎麼了,淑妃怎麼了?”
曼羽跪倒在地,後麵呼啦啦一大片跟著跪倒。
“臣妾不敢說。”
明明已經出口,這個時候才賣關子。
“你不是已經說了,再多說一兩句朕又不會殺了你。”傅易之欺身在曼羽頭頂,曼羽頓覺四周籠罩上陰森森的殺氣。
“說,淑妃到底怎麼了?”曼羽能感覺到,傅易之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咬著說出來的。
火候到了。
“回皇上,妹妹她……她走了。”曼羽結結巴巴,最後還挺傷心的樣子拿絹帕擦拭眼角。
傅易之凝眉,臉色由黑到白:“你說什麼?你清清楚楚給朕再說一遍!”
天空雷聲陣陣,大風夾雜著雨珠迎頭砸下,砸的臉生疼。
曼羽用絹帕擋住臉,以防妝容花了,在傅易之麵前出醜。
“臣妾說,妹妹她等不到皇上,逃走了,還在臣妾那裏留了一封書信給皇上。”
說完最後一句,曼羽勉強抬頭隔著雨簾看向傅易之,等著他發話。
傅易之看也不看她,轉身朝著曼羽的寢宮大步流星走去。
曼羽心中一喜,也不管髒不髒,不等身後的丫鬟攙扶,撐著地站起來,追著傅易之的背影而去。
到了曼羽寢宮,傅易之顧不上擦試雨水,對身後顛顛趕來的曼羽就是隱忍著怒氣的冰冷問話:“信呢?”
曼羽從枕頭下麵取出一張紙,交給傅易之。
確實是長歌的筆跡,說她不想和最高權位的人在一起,還要和那麼多的妃嬪共享一位夫君,這不是她要的生活,她要的男耕女織的生活傅易之給不了。她不願強求,所以選擇離開,並且,她保證會帶著他們的孩子好好生活,叫他不要找她。
傅易之一怒之下把紙張團成一團,憤然扔進雨中,眼看著被雨水浸濕,漫出墨跡,最後,癱軟成一片,緊緊貼著地麵,匍匐望著傅易之,像是在嘲諷他的滿腔熱情和惦念。
“她還說了什麼?”傅易之忍住眼中的淚,對曼羽問道。
曼羽眼見傅易之這般對長歌,說不吃醋是假,也更加堅定了她要取代長歌在傅易之心中地位的想法。
“沒有了,她隻是一再強調,她想要平靜的生活,所以,皇上不要去找她。”
傅易之嘴角噙著冷笑:“她連出塵和無方也帶走了?”
曼羽慌張:“啊……是,無方和出塵選擇隱居山林,故此也離開了。”
“都走了,啊?隻剩朕一個人留在這淒清的宮中……”傅易之臉上的那種受傷的神情應該是淒涼吧,曼羽憎恨長歌在傅易之心中紮根之深,又心疼他為別的女人難受。
從宮女的手中接過幹巾,試探著伸手為傅易之擦拭,見他頹然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膽子壯大,伸手撫上他脖頸間的軟扣:“皇上,衣服濕了對身體不好,脫下來,換上幹的吧。”
傅易之沒有說話,眼神望著外麵雨水中還在頑強不被衝走的信,空洞而無神。
曼羽的心,針紮般的痛。
見他不拒絕,曼羽在宮女的幫助下為他脫下了濕的衣服,又拿出幹的給他換上。
“皇上,您回來之後還沒吃飯呢吧。這一路趕來,在路上肯定也沒怎麼好好吃飯,臘梅,去,吩咐禦膳房把本宮早上叫他們準備的飯菜呈上來。”曼羽吩咐著,卻聽得耳邊一個聲音冷冷道:“不用了,朕不餓。”
說完,剛剛還在身邊的男人起身,走進雨中,拾起被他仍在地上的信,小心翼翼的放在手中,信步離開。
“皇上,皇上……”
任由曼羽在身後叫喊,不曾回頭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