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看見坐在朝堂上指點江山的她,可誰又看見孤枕難眠,淚濕枕巾的她?一個女人,哪裏撐得住那麼多的堅強。
無方挨著她坐下,為她擋住了很多雨絲。
“皇上臨走的時候不是答應過娘娘,一定會平安歸來嗎?皇上對娘娘說的話,就一定會實現。”無方目光堅定,那是對皇上無條件的信任。
長歌茫然的看著他:“真的嗎?”
無方忽然不好意思起來:“娘娘知道出發時,出塵和我說的什麼話嗎?”
這倒是勾起了長歌的興趣:“什麼話?”
無方臉上出現可疑的紅暈,一直紅到脖子,突然就變得吞吞吐吐:“她說……如果我平安的把你送回來,她就……”
“就什麼?”長歌感覺一個驚喜在心中綻放,原來看到別人幸福也是件幸福的事。
“就和我在一起。”無方快速的說完,目光無所適從地看著外麵的雨簾,躲避著長歌探究的目光。
長歌嫣然一笑,眼睛裏晶光閃爍,幸福溢滿整個胸腔,看無方一臉憧憬的傻樂,禁不住輕聲感歎:“真好,你們終於在一起了。”
無方聞言猛地看向長歌:“娘娘同意了?”
長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為什麼不同意,看著你們幸福我很開心。”
長歌能看到無方眼中不斷徘徊的晶瑩,側過頭去,給他處理的時間。
男人幸福的眼淚也彌足珍貴。
“有人!”身後的人忽然警覺起來,一隻手拉住長歌的胳膊,邊向裏退邊轉頭對裏麵同樣提高警惕的同伴喊道:“保護娘娘!”
轉眼間,長歌和無方被圍在十名影衛之間。
十二雙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耳朵辨別雨聲和腳步聲,以及腳步的方向。
忽然,寺廟屋頂轟然砸落,廢墟之中衝出四名蒙麵者,戴著鬥笠,手中劍直指影衛。
霎那,兵器碰撞聲四起,雨簾內又衝進十幾名蒙麵者,把影衛和長歌團團圍住,招招斃命。
長歌一麵配合無方躲閃刀劍,心中一麵猜測是誰下的命令。
很快,蒙麵者所剩無幾,長歌高聲道:“留活口。”
剩下幾人一看無望,轉身要逃走,被影衛攔截回來,逼得連連後退,沒有活路。
長歌盯著幾人,忽然高聲道:“現在你們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死在這裏,要麼找出幕後主使,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最後兩名蒙麵者看著眼前又一吐血倒地的兄弟,麵麵相覷,似在猶豫。
長歌索性拿出傅易之給她的令牌:“你們應該都認識皇上的令牌吧,見令牌如見皇上,既是皇上,一言九鼎,又怎麼會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無方突然道:“你們是清水巷的武士,我認得那蓮花標誌,你們的總教頭是我的大哥,自己人殺自己人,你的雇主一定沒有想讓你們活著回去。”
是啊,殺了總教頭的弟弟,怎麼可能還能活命。
“可,他隻說殺了淑妃娘娘,沒有說你在裏麵。”其中一個二了吧唧的開口,被另一個眼神敏銳的一眼瞪了回去。
長歌恍然:“哦,殺我?你們也看到了,我身邊高手如雲,你們是死路一條,剛才給的選擇還有效,自己選吧。”
不過片刻,兩人跪地參拜,摘下麵罩。
“你倆叫什麼名字,什麼人派你們來的?”長歌坐在墊了幹草的破舊蒲團上,居高臨下。
“我叫夏澤,他叫董申。派我們來的人是右相。”機靈的那個人回答,另一人隨聲附和。
“給你們多少傭金,居然敢刺殺淑妃娘娘!”無方在一旁厲聲道。
長歌擺了擺手:“他掌握了你們什麼?”
是了,再多的傭金都不如掌握一個人的死穴強。
“淑妃娘娘果然神機妙算,他逼迫我們服毒,若是不能成功,唯有死路一條。”
夏澤接著回答。
長歌暗暗吃驚崔浩天的狠辣,難怪這些人不要命的往前撲。
“那你下的賭注豈不是太大了,我這裏可不一定有他的解藥。”長歌看向夏澤。
夏澤不以為然:“橫豎是一死,與其被殺,不如賭一賭,萬一贏了呢?”
長歌一怔,想起剛才自己和無方的對話,萬一,找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