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根本不知道姑娘為了你背負了多少委屈,現在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錯不在姑娘和無方,而現在你糾結的偏偏是這個,你讓姑娘怎麼能不寒心?”出塵上前去拉無方,“這樣無情無義的人,你還為他賣什麼命!”
無方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出塵眼中帶淚,恨鐵不成鋼:“你這麼忠心耿耿,就等著讓他收拾你吧。”憤然離去。
傅易之踉蹌著頹然跪坐在地上,她都聽到了,她都聽到了!
可是一激動說出去的話,偏偏收不回來。
長歌會怎麼想,她會如凡影所說,認為自己嫌棄她嗎,不然,她又為何用那種看殘忍的目光拒絕自己。
一忍再忍,終究,還是傷了她的心嗎?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要帶著長歌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國不可一日無君,即便給謝言和宋鍥留了字條,他還是要盡早趕回宮中,不然,被崔浩天一幹人等拿看穿自己出宮的目的,在長歌原先的罪狀之上,外加一條宮外媚主,長歌可能真的要永遠的離自己而去。
邑空等人本來是留給凡影處理,可是凡影守著長歌,寸步不離,防賊一樣防著傅易之,碰都不讓他碰一下。
傅易之自知理虧,無奈讓無方留下處理後續之事,帶著出色的三位技藝南山庵弟子和長歌回宮。
曼羽一早就聽聞皇上出宮,去了南山庵,接連幾日對著宮人發脾氣,荷霓耐心勸解:“皇後娘娘,即便那長歌回來又能怎麼樣?您現在是一國之母,後宮重權在握,想要讓一個沒有名分的人消失,那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兒?”
一語點醒夢中人。
“對呀,本宮有什麼可害怕的,皇上能保她一時,能保她一世嗎?先斬後奏的事情,本宮沒少做。父親是朝中重臣,朝中一半的官員都是他旗下幕僚,本宮不過殺死一個女子而已,皇上還能把本宮廢了不成?”
曼羽猖狂的笑聲在殿中回蕩,人人聞之喪膽,荷霓臉上卻浮現了得逞的快意。
曼羽的傲慢和自負,以及對長歌的恨意,就是她複仇的砝碼。想讓一個人痛不欲生,那就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心愛之人死去。
自長歌醒來,雙目空洞,眼窩潮濕,卻一滴淚都流不出來。
“姑娘,吃點飯吧,你這樣折騰自己,孩子哪裏受得了。”出塵陪著她流了一天一夜的淚,雙眼浮腫,連聲音都是沙啞的,看姑娘憔悴的樣子,心裏更是心疼。
凡影自長歌回宮之後,每天都來看望。傅易之心中有愧,自當默許。長歌若是一個人在屋中胡思亂想,他更放心不下,不若有凡影相陪,還能謹防著她一時想不開做傻事。
凡影對出塵使了個眼色,出塵歎口氣,犯下吃食走了出去。
“長歌,聽大哥一句勸,不管你心裏多怨他,別跟孩子過不去。”凡影哄小孩似的輕聲細語,端著飯食慢慢往長歌嘴邊挪,“你還不知道吧,一聽說你懷孕,宋鍥和謝言爭先恐後買了很多孩子的小玩意,說將來要認孩子當幹兒子,當然,也算我一個。有三個幹爹護著他,不會讓他吃虧的。”
長歌的睫毛動了動。
凡影一喜,繼續說:“謝言那小子還說將來要教他喝酒,酒量要比我們每一個人都強,還說喝劣質的酒對孩子不好,百年佳釀都給孩子留著。”
長歌把目光挪到凡影的臉上。
凡影眉飛色舞:“宋鍥不甘示弱,我們幾個裏麵屬他武功最好,他說將來要幹爹師父一起當,教給他最好的武功,連謝言都不是他的對手。”
長歌的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雖然隻是一瞬,凡影卻眼尖的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