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陽派是劍宗之門,衡陽山之上每到白雪降臨夕陽下山之時景色極美,似夢似幻唯獨不似這世間所有,隻是這美景卻鮮少有人欣賞,這一片的土地之上隻留下一個小身影。
楊曦寧就喜歡在練劍之後偷偷跑到後山去,也不過就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本是淘氣的年紀,現在卻端坐在那裏也不出聲,偶爾清風吹過,淡藍色的發帶輕輕飄著,真是比美景還要吸引人。肖冷來尋人了,正巧楊曦寧也正起身,看見是肖冷抓緊跑了幾步,直到他的身前。
“大師兄找我有事?”
肖冷點頭,“師父帶了兩個人回來,叫我來尋你,你換身衣服便去聖陽殿!”
“為什麼要換衣服?難不成是什麼大人物?”
肖冷搖搖頭,手指在楊曦寧身前輕輕一點,“剛才又偷吃了吧,前襟白的梅花都被染的金黃了,這隻雞還真是肥的流油了!”
楊曦寧臉色一紅低頭望去,前襟上的梅花還真是被弄髒了,他伸出手指抹了抹然後伸到鼻子下聞了聞,還真是的一股子燒雞的味道,心裏想著這多虧是沒被父親看到不然就死定了,心裏一急便不打招呼就飛奔而去,隻留下肖冷在他身後笑不可支。
楊景陽一手抱著莫天憐一手牽著葉無憂回到了衡陽之巔,盛威將軍府一場大火之後,全府上下隻留下地道之中的這兩條小生命。這其中因由卻是難以言說,楊景陽從不涉朝堂變故,現下隻希望這兩個孩子可以健康成長不為仇恨所累。
莫天憐感到有人在自己的耳邊說話,悠悠轉醒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著急的詢問,“你醒了,渴了嗎?餓了嗎?”
莫天憐剛醒過來,此刻思緒還不穩定,一場大火讓他折損了些神誌,但是眼前的人卻是他記得的,他的無憂哥哥,他微微側過身子,抿了抿幹涸的嘴唇道,“我想喝水!”
“好,我這就給你拿!”
身體依舊是不舒服,莫天憐翻身繼續平躺,隻是眼睛輕輕的轉了轉,看見了牆上所繪的雙劍圖案,這圖案他並不陌生,看來,這裏應該就是衡陽山了。
一場大火讓他失了家,父親母親和姐姐現在都生死不明,隻有他和葉無憂被藏於地道之中幸免於難,然後就被曾來過家中的景陽道長所救,最終的記憶隻剩下滿眼的火光。他思及此處,一抹心傷油然而生,卻又被他死命的壓了下去,一雙纖細的手緊緊握拳卻依舊無法阻攔心間的疼痛。隻有八歲的孩童無法看透生死大悟,但他卻始終記得父親曾經教導過他的話,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將這句話銘記心間,想著一定要在衡山勤勉練功,早日能夠替父報仇。
葉無憂端了水給莫天憐,看著眼前的人乖乖的喝水,明明眼淚都要迸發而出了,卻偏偏的忍了回去,心裏不自覺的添了些柔軟。
“天憐,有無憂哥哥在,不要怕!”說著,葉無憂輕輕的給莫天憐蓋好被子,小心他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