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一個孩子的感覺很不好,因為威脅一個人同樣意味著你需要她或者有求於她,莫微揚算是能了解到滄錦現在的心境,再往前一步沒準就是直接撕票,在她們還處在難得的以物易物的關係前最好繼續交易下去。
哪怕她不知道自己的交換物品在哪裏,是不是能交付得起。
“一種草藥,對你來說並不難。”風吹開他的頭發,露出的麵容蒼白如鬼,低沉的聲音也變得莫測起來。
“傳說它是不需要水土來養的異物,隻生長在世上最高的山峰上。”
“你認為它在我身上?”莫微揚有些無奈的問道。
“不,不在你身上。”滄錦朝著封死的窗戶走了兩步,“但是我的阿巫告訴我它將屬於你。”
莫微揚的眉頭也跟著蹙了起來,“所以你想用我的小夥伴來換那棵…即將屬於我的草藥?”
滄錦回頭看向她,“我不會用一個人的命來威脅另一個人,那太麻煩了。”
那用什麼?我自己的命嗎。
莫微揚輕抬起手,腕上的輕刃已經出鞘,幾步遠的距離,逃離這個看起來連風吹一下都禁不住的弱先生好像並不難。
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危險,危險!
在這個小黑屋裏呆的越久就越讓莫微揚肯定了這個信號。
“草藥還有什麼特征嗎?”
陰影下暗淡的唇角竟詭異的勾起一個弧度,輕聲道:“沒有。”
風帶著半掩著的門輕輕的晃了兩下,帶走了一片灰藍色的衣角。
莫微揚想著她應該也可以離開了,被困的小屋是一個人家的後院,看起來有些荒廢了,莫微揚拐了半個多時辰才看到熟悉的道路,傅成正站在一個十字路口旁邊,看起來站了很久了,莫微揚小跑著上去。
問道:“你去哪了,有沒有受傷?”
傅成有些奇怪的看向她:“這應該是我問你的吧,走著走著就不見了,我都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莫微揚把他從頭到尾掃描了一遍,鼓著包子臉,皺著眉,不耐煩的麵色裏夾著一絲擔心,整體看上去很正常。
想了想,麵不紅心不跳的說道:“我跟著人群一起去看花燈,回來的時候迷路了。”
說完身後還十分應景的來了一個提著花燈的路人。
傅成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但是對於站在這裏傻等了一個多時辰的事實仍然不能釋懷,莫微揚隻好說些好話來安慰他,雖然小家夥總擺著一張小臭臉,但是要哄起來還是很好哄的。
一路上再三保證,等快到了客棧的時候傅成的氣已經去了大半。
錦城不愧被稱為’隻有黎明沒有黑夜’的上城,不說這條大道上的路燈,就是莫微揚剛剛走過的幾條小道都零零散散的點了幾盞油燈,已是亥時,路上竟還有往來的笑鬧聲。
在深山老林裏呆了好幾年的莫微揚表示,終於不用黑麻麻的走夜路了。
雲上霽很闊氣的幫他們在客棧裏訂了兩間豪華上房,雖然房費還是要她們自己出,但是在錦城如此多人的情況下還能做到每人一間房也是值得欽佩的,直到給房錢的時候莫微揚才知道很大原因可能是因為這裏的價錢太高所以沒人來。
客棧的廊裏有一個小水池,池中立著幾個小巧的燭台,暖暖的火光看起來挺別致的,莫微揚揉了揉紮了整整一天的小發髻,在給住在旁邊的傅成道完晚安後,終於被她解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