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北連忙過去抱起顧西,一探鼻息溫熱,脈象也還有力,並沒有受重傷。他急點她傷口周圍的穴道止血,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我剛看到慕容過去,她又怎麼了,臉那麼臭母老虎?!”顧安南目瞪口呆的看著顧西軟在他哥懷裏,不倫不類的青衣上血跡斑斑。
“小聲!”顧安北低聲喝住他。 “是她幹的?!她瘋了?!真瘋了是不是?!”顧安南瞪大了眼睛,一跳三丈高,“我去叫二叔來!”
顧安北將那昏迷的人搬入隱蔽角落藏好,回身來處理顧西。四周略一觀望,見不遠處就是空置的帳篷群,他立刻挑了個不易察覺的,抱著顧西進去,將她身上的衣物除下,處理那背後的傷口。
好在她輕功還算好,躲了躲,那傷口淺淺一道並不深,想來慕容曉也沒有當真想要她命。顧安北一麵腦中飛快的想著,一麵下手撕開了顧西背後的衣裳。
小衣下麵竟還有一層,並不是衣,層層疊疊的是一掌寬的白布,從上到下,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如第二層皮膚般,緊緊貼在顧西身上,將她的上身捆的直而板,毫無凹凸線條。
顧安北耐心的一圈圈給“他”解下,覺得以後自己絕對不要讓她在穿這種衣服。
“大哥?”
“別進來!”顧安北低聲厲喝,顫著手飛快的將那白布依原樣裹好,然後脫下自己身上外袍,罩住昏迷不醒的人,這才又叫道:“二叔!快請進!”
顯然阿南已和顧遠說了顧西受傷的事情,見到顧西趴在那裏,他一句都沒問,一步上前,搭住顧西的脈,邊從腰間掏出隨身攜帶的藥丸,喂了她一顆。接著他手伸向顧西腰間傷口,卻被顧安北阻住。
“傷口處我已經看過了,是很淺的皮肉傷,幾日就能好透。”顧安北罕見的有些慌張,“您不方便看……二叔,她是否快要蘇醒?”
顧遠點頭,“我喂了‘他’一顆金風玉露丸,很快就會醒來。”
“恩,那我在這陪她,二叔外麵就請你多擔待一下。”
顧遠看著顧安北看顧西的樣子,心裏歎了口氣,這兩孩子太能鬧了!希望這件事他們以後可以在一起吧,別在鬧了!
顧安北待在床前看著昏睡的她,在心底輕輕的歎了口氣,就算她沒心沒肺又怎麼樣呢,就算她什麼都不放在心上又怎麼樣呢。
隻要她在他的身邊,這樣就足夠了,不是麼?
是不是擁有的東西多了,人反而越來越貪婪了,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他希望擁有更多,希望她的全部都是自己的。
但這件事情之後,他才恍然意識到,她沒有在身邊的這幾天裏,他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樣,行屍走肉。
顧西自然不知道在自己昏迷的這些時間裏,他的心思居然早已經千回百轉了。
顧西感覺自己睡了好久好久,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疼的。
她疼得連張嘴說話都好累好累,眼皮重的她根本沒有力氣睜開,眼前隱隱有一層白光,耳邊似乎也有熟悉的聲音,但是她卻像是被什麼隔離了一般,什麼都聽不見。
隨即她又陷入了夢境,她一閉上眼就是一個夢境連著另一個夢境,讓她根本應接不暇。
她夢見第一次遇見的顧安北,他冷峻如神邸,讓她不自覺的畏懼又想靠近。她還夢見現在的顧安北,他冷眼看著她在一邊發脾氣,卻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會把她攬進懷裏輕聲哄著。
她突然就害怕了起來,顧安北……
如果沒有了顧安北,那顧西就真的被掏空成一個軀殼了,什麼自尊,什麼都沒有了。
意識到這點,她突然掙紮著想醒來,朦朦朧朧的隻感覺疼得厲害的手正被一股溫熱包圍著。
她的眼睫,她的臉頰,她的唇上都有人輕輕地吻過,耳邊甚至有了模糊的聲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西西,西西……”
她抬手握住了那隻手的手指。 睜開眼,就看見顧安北驚喜的眼神,眼眶還紅紅的,裏麵布滿了血絲。看見她醒來,甚至一時沒有掌控好力道,捏的她的手一陣火辣辣的疼。
她“嘶”了一聲,清醒之後,渾身的疼痛越發的清晰,讓她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所有受到的驚嚇疼痛都在看見他的瞬間變成了酸澀的情緒一起湧了上來,她嗚咽著哭出聲,看著他的眼底都是驚慌無措。“疼,顧安北,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