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脈象的改善,還有那些症狀的消除,也已經足夠說明方子是對症的了,倒是恰好應了那句“一劑知”,終於讓蘇木徹徹底底地放了心。
雖然還有其他症狀沒有治愈,不過蘇木也沒有再改方子,既然方證已經相互符合,大建中湯再多喝一段時間,剩下的那些手足逆冷、眩暈等等症狀應該也就會逐步痊愈了。
“這次真的是太謝謝兩位了!”那女兒神情有些激動,似乎是想要來拉蘇木的手,手伸到一半卻突然發現不妥,有些尷尬地又收了回去,但還是滿臉的感激。
“不用謝我,這次我實在是該道歉的,差點就出了事,你們要謝的人是蘇大夫才對。”葉辰遠擺了擺手,對自己的誤診毫不避諱,笑著伸手一指剛剛把完脈的蘇木。
蘇木抬頭,就見這位葉大夫笑得一臉真誠,像是完全沒有半點芥蒂的模樣,可眼裏卻似乎隱隱藏了些愧疚,心裏頓時明白他對於這次的誤診其實是很在意的,當然不會是介意自己讓他丟了麵子,多半是覺得很對不起病人,或者……還有些後怕吧?
蘇木笑了笑,眼看著就快要到和張良約好的時間了,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又叮囑了幾句服藥的注意事項和飲食禁忌後就告辭離開了——葉辰遠做了那麼多年的大夫,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再來指手畫腳的,更何況,會感到愧疚和害怕也不見得就是壞事,就像是師父一直告訴自己的那樣,隻有在心中有了敬畏,才會明白作為醫者,肩上的責任究竟有多重。
回去的時候,張良就抱著小不疑站在門口等著她,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斑駁落在他們身上,像極了等“丈夫”回家的“妻子”。
不疑看到母親就伸手想要抱抱,蘇木伸手從張良懷裏接過他,逗了他一會,就發現身邊的那個超大的嬰兒,有些無奈,盯著他看了好久,才開口道,“你最近怎麼了?”
“沒怎麼”張良從她懷裏接過自家兒子,不管她有沒有跟上就進了家門。
到底是放不下,他抱著不疑,回頭,見她還愣在哪,用的是不情不願的語氣,說出的卻是她最想聽的話,“小一,回家了!”
“恩?”蘇木看著遠處的一大一小,模樣相似,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覺得時光停在這一刻也是極好的,應了聲,“恩”。
張良一隻手牽著趕過來的人手,另一隻手抱著不疑,明明隻有這一段路卻讓他感覺不想停,不理世事,就這樣帶著自己最愛的兩個人一路走下去,隻是他的出身不允許他這樣做。
“子房,我怎麼覺得你最近有些怪怪的!”蘇木心頭的疑問始終藏不住。
張良看著在床頭歪著頭問自己的人,明明是做母親的人了,可自己還是覺得她是個孩子。“沒有,隻是你太寵兒子了!”
“唔,我有嗎?沒有吧!”蘇木自己在小聲的嘀咕著,張良就在一邊看著,沒過多久,某人就看不下去了,“子房,你……是不是吃醋了!”
咳,咳~剛到嘴裏的熱茶讓他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強忍著咽下去又被她這句話給嗆到了!
“子房,那我可不可以出去行醫?”蘇木在他身後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背,小心的試探著。
“行醫?”雖然他很想每次回到家就會看到她,可是他也知道她最喜歡的就是治病救人,自己有什麼理由不答應她呢!她開心不就好嗎!“好,如果不開心就回來,我多養一個你,還是可以的!”
蘇木乖順地點頭,手還放在他的背上,就被張良一把抱起,語氣有些惱怒和責備,“怎麼赤著腳?”
“……忘了。”蘇木低頭,他的手毫無阻隔地貼在自己的膝後,燙人的溫度讓她微有些不自在。
張良怔了怔,抱著蘇木在椅子上坐下,伸手去捂她的腳,觸手時的涼意讓他忍不住皺了皺眉,蘇木本能地縮了縮,卻被他握得更緊,直到那雙腳終於恢複了些暖意,他才鬆了手,抱她回床上。
蘇木是第二天下午才去的醫館,早上起床的時候,某人雖說是答應了自己,可還是纏著自己又閉目養神了好久。直到兒子在餐桌上沒看到他們耐不住性子發脾氣,才被王嬸帶過來。自己才得以脫離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