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沐晰卓還在猶豫之間,隻聽得幽蘭有些不屑地輕笑道:“我知道皇上您在想什麼,別的不多說,小女子隻想說,若是我想要取你性命,他們守在這裏也沒有用。”
沐晰卓被他的話哽的渾身一滯,手在桌下暗暗攥緊,如此公然的嘲笑他武功不濟嗎?這就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滋味兒?沐晰卓很想發怒,很想把眼前的女子,把墨雲殤、沐晰晴,全都大卸八塊剁碎了去喂狗,可是眼下他,隻能想想而已。沐晰卓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麵色猙獰的咽下心中的怒氣,再睜開眼,他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一些,揮退了眾人,隻留下了幽蘭。
“現在,你可以說了。不過,在此之前,你是不是該向朕交代一下你的真實身份,幽蘭可不像真名。還有你想從朕這裏得到什麼?既然要做交易,不妨都拿出些誠意來。”
幽蘭不客氣的在殿中席地而坐,笑道:“何為真實身份?名字不過是代號罷了,我說叫幽蘭那便是幽蘭,若說是我背後的力量,告訴皇上也無妨,幽冥宮,便是我的天下。”
沐晰卓了然的點點頭,這樣就說的通了,幽冥宮是江湖上僅次於清茗閣的情報組織,或許她就是通過了什麼途徑拿到了證據,但是……
“你是如何肯定煜親王妃並非真正的玄月公主?容貌一模一樣,連那天生的不可仿製的胎記都沒有錯,怎麼可能是假冒的呢?”
“好,那我問你,就算中毒摔崖以致重傷,可是重傷能失憶,性情大變也說得過去,但總不會平白無故會一些原本不會的東西吧?玄月公主可是聖上的十一妹,想必比我更了解她,別的暫且擱到一邊,單單宣義一戰,以她所學,能夠打退東青前後八十萬大軍嗎?還是在兵力嚴重不足的情況下。”
沐晰卓眼眸一縮,心中狂跳,是了,當初他就在奇怪,現在經幽蘭一說,他心中的懷疑更加明朗了起來,這人會了玄月不會的東西,卻又和玄月生的一模一樣,甚至胎記都一樣,那問題就更大了!
“你可有把握說服九皇弟?”
“當然,他可是公主的親哥哥,若是知曉了謀害並冒充自家親妹的凶手,定然比我們更欲除之而後快。”
聽了她的話,二人心照不宣的相視一笑,沐晰卓眼睛閃著一種別樣的光芒,先前煩躁惱怒也隨之煙消雲散。
煜親王府中。
宴席散了之後,墨雲殤仍帶著沐晰晴回到了自家府邸,皮飛塵跟在後麵笑道:“王爺可要明日裏搬去皇宮?眼下遺詔宣讀,沐晰卓的帝位算是廢了,作為新帝,還住在王府裏恐怕不合適吧?還是說打算挑個黃道吉日先辦了登基大典再住進皇宮?”
墨雲殤扶著沐晰晴進了屋坐下,淡淡道:“本王之前沒想過要去坐那把椅子,今天也沒有想過,以後也不會想去坐。”
沐晰晴點頭讚同:“高處不勝寒,,一旦坐上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就注定成為一個孤家寡人。”
“倒不是因為這個,本王有晴兒,就算坐上那個位子,也不會是孤家寡人。”
“哼,想得美,你要當皇帝,先給我一封休書,我才不要陪你。”
“晴兒,若本王稱帝,皇後非你莫屬。”
“誰稀罕……”沐晰晴白了他一眼,後麵的話還未及出口,就被另一個接了過去:“當了皇帝注定三宮六院,咱們家小晴兒有精神潔癖,隻追求一生一世一雙人,肯定不會跟你去的。”
“晟哥哥!”沐晰晴聞聲望去,見到來人,喜笑顏開,不管不顧就撲上去一個熊抱,“一別就是許久,你跑哪兒去了,就那麼喜歡打仗嗎,把沐晰卓一路打到西北了都不見你回來,現在竟然都宴會結束之後才趕回來,想想一定生氣,等他將來不認你這個舅舅,你就蹲在牆角哭去吧。”
沐晰晟將她攬在懷裏輕輕抱了抱,然後戳了戳她的腦袋瓜笑道:“少拿想想說事,這麼多舅舅,他誰都能不認,肯定不會不認我。”
沐晰晴推開他,佯裝生氣道:“誰給你的自信啊。”
沐晰晟不說話,笑著指了指站在一邊兒的乳母的方向,隻見墨想想那個小家夥正一臉笑嗬嗬地瞪著水亮的大眼睛望向沐晰晟,扯著乳母的衣襟,嘴裏發出“哦哦哦”的聲音,似乎是想讓乳母靠近沐晰晟,簡直分分鍾拆了他老娘的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