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之漓一個激靈,他怎麼可以把事情想得這麼壞?信中不是說百裏水月也一起墜下了懸崖嗎?以他的身手,保護自己綽綽有餘,再加上個沐晰晴也肯定沒有問題。對!沒有問題!王妃嫂子這會兒肯定和百裏水月一起安全落地了,隻不過正臨時在哪兒休養,還沒有暗衛找到罷了。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
盡管隻是自我安慰的話,這樣的心理暗示還是有些作用的,夙之漓的心比之剛剛看到信卷的那會兒要稍稍穩定了些。皮飛塵和蕭博裕正在為小殤東征西戰,現在隻有他在小殤身邊,小殤昏迷,那麼後方的大局他一定要先替小殤把持住,首先要做的一點,那就是全麵封鎖消息,決不能給那些虎視眈眈的敵人們一個這麼好的偷襲時機!
隻是,小殤得盡快醒過來啊,三天五天他還能頂得住,十天半個月勉勉強強,再長的話他真的無能無力了啊,更何況皮飛塵和蕭博裕他們在前線的軍情報告一份份發回來,都是需要小殤挨個下決策拿主意的,打天下這種事情他夙之漓幹不來啊,要是幹的來他早就去弄個將軍當當了,何必去當什麼暗部首領做什麼生意?
想到這,夙之漓瞬間變得有些像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內來回踱步,頻頻望向那剛剛給墨雲殤灌了一碗藥後又開始一動不動地為墨雲殤把脈的逆天行身上——他已經這樣保持把脈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很久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小半個時辰的時間也過去了,夙之漓終於等不及了,跳到逆天行身邊問道:“把個脈而已,你到底要把多久?小殤現在到底怎麼樣?什麼時候能醒啊?”
聽了他的話,逆天行還是一動不動,就在夙之漓即將暴跳如雷的時候,他才終於收了手:“哼,醒過來?你該祈禱王爺能保住一條性命就不錯了。”
“什麼?”夙之漓霎時間全身僵住,竟然這麼嚴重了麼?
“小殤他,不會想不開跟著王妃殉情吧?”
逆天行深深地望了一眼麵色慘白如紙氣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的墨雲殤,無奈的歎口氣:“煜親王府世代王爺都是癡情的種,身體內都流著對唯一愛情的那份執著到瘋狂的血液,咱們王爺比之先王爺們,我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若是王妃真的不在了,王爺他恐怕也不會獨活。”
夙之漓抿了抿嘴唇,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蘇老爺子,小殤的身體就拜托您了,無論他是醒過來還是昏迷著,希望你都能盡全力保住他的性命,萬一他醒過來受不了王妃嫂子離去的打擊想要尋短見的話,拜托你一定要阻止他。”
逆天行點點頭:“王爺是我看著長大的,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恩。”夙之漓拱手一禮,離開了墨雲殤的臥房,雖然他不是那麼厲害,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但他也一定會為墨雲殤拚盡自己的全力,在小殤和嫂子回歸之前,努力守護著現有的一切。
當他推開書房的門的時候,暗部十分關鍵重要的幾個隊長已經都等在那裏了,流風、流雲、流火也一起來了,人人都是一臉如臨大敵的神色,就連總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沒個正形兒的流風此時此刻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你們來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還請夙公子吩咐。”
“唉……”夙之漓歎口氣,“流雲、流風、流火你們是王爺的貼身暗衛,在這特殊時期自然更是要守護王爺寸步不離,至於其他的事,我自會調節暗部裏其他的人去做。前線的大軍我們不能動,暗部人員有限,西域那邊肯定是要分派人去尋找王妃的下落,江州這邊的力量就要薄弱很多了,王爺的安危,你們三人責任重大。”
“明白,夙公子盡管放心。”流雲作為代表表了態,夙之漓緊接著又吩咐其他的事情,喂飽了的海東青已經帶著夙之漓寫的另一封信直本宣義城而去,現在他能想到的可以在軍情上幫得上忙的,隻有沐晰晟了。記得王妃嫂子在離開江州城前兩天還提過沐晰晟,說起他的關心,說起他的帶兵能力,或許可以談判看看能不能把他爭取過來,給蕭博裕他們幫幫忙,夙之漓唯一擔心的就是同為皇子,又是一起長大的兄弟,沐晰晟會站在沐晰鈺的陣營裏去。
唉,一起隻能等海東青帶回沐晰晟的回信才能見分曉了。其他沒有什麼事情,被分派去西域尋找沐晰晴下落的暗衛們在得到命令之後就立即出發了,剩下留守江州的暗衛被夙之漓重新打亂分配,換了一種陣型守護府苑,保護墨雲殤,然後自己則離開書房去了江州城中清茗閣的據點,既然百裏水月是和王妃嫂子一起墜的崖,或許可以借借他們的力量,但願能借的動,畢竟之前和清茗閣有人情往來的隻有王妃一人,煜親王府和清茗閣主要還是買賣消息這種江湖往來,王妃嫂子不在,憑他自己,還真沒什麼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