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晰晴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或許他對煜親王府的確做了許多殘忍的事情,但無論對於她還是對於沐晰鈺,宏德帝的確是一位十分稱職的父親。良久之後,隻說出口了一句:“兒臣懂得。”
“那就好,朕有生之年定會為你們周旋一切,不讓卓兒傷害你們,萬一朕不在了,你們要自己保護好自己,但絕不可以弑君篡位,不管怎麼說卓兒也是你們的兄長,你們不能兄弟鬩牆、手足相殘。萬一他不講道理逼得緊了你們三人就躲開吧,安然手裏經營的產業絕對足夠保證你們一生榮華富貴,他帶領的暗衛也絕對能做到把你們保護得卓兒翻遍天下也找不到。”
沐晰晴不語,宏德帝是料到了墨雲殤和皇家早晚會動起手來嗎?所以想要她從中調和?但是有些仇恨並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化解的吧?不過,她會努力去做的,她也不希望墨雲殤一直活在複仇的生活中,那樣對他來說太殘忍了,世界這麼美好,為什麼要他天天去麵對那些不堪的事情呢?但如果哪天沐晰卓做的真的太過火了,她也不能保證能做到像宏德帝說的那般憋屈的躲到天涯海角去……
不知道宏德帝要是曉得了沐晰晴此時此刻的想法會不會後悔給她統領暗衛的令牌?這可是一個很大的助力。隻是宏德帝也不可能會猜到沐晰晴的想法,畢竟以真正的玄月公主的性子來看,一定一定會按照宏德帝的要求來做的。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朕走了。”
“兒臣恭送父皇。”沐晰晴目送宏德帝離開,握著小小的令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日後的生活注定要風波不斷了啊,也好,這樣才過的精彩不是嗎。沐晰晴鼓勵似的衝著鏡子裏的自己比出一個加油的手勢,然後愉快的去睡覺了,明日的大婚可不能頂著一對大大的熊貓眼吧?
十一月初六。
一大早天還沒亮沐晰晴就被芷文和若靈從暖暖的被窩裏撈了出來,一向不太喜歡早起的沐晰晴瞥了眼窗外仍是黑漆漆一片的天空內心哀歎了一聲,雖然北寧這邊的風俗都是早晨的吉時過來接親,但也不至於這麼早就把她弄起來折騰吧?好像大約也就三四點樣子……可是也不能說什麼,隻好閉著眼睛繼續打瞌睡,任由她們折騰著給她沐浴穿衣,等這一切都整理妥當,沐晰晴的瞌睡也醒了大半了。
“公主,奴婢服侍您換上嫁衣吧。”錦葵端著一個大紅色托盤,托盤上是雨絲錦裁製而成的嫁衣,沐晰晴驚奇地拿起衣服,早就聽過雨絲錦的大名,它的特點是錦麵用白色和其他色彩的經絲組成,色絡由粗漸細,白經由細漸粗,交替過渡,形成色白相間,呈現明亮對比的絲絲雨條狀,雨條上再飾以各種花紋圖案,粗細勻稱、既調和了對比強烈的色彩,又突出了彩條間的花紋,具有烘雲托月的藝術效果,給人以一種輕快而舒適的韻律感。今日一見,果然名副其實。
若靈和錦葵沒有給沐晰晴過多驚奇的時間,迅速地拿過衣服服侍她穿好,沒想到這衣服拿在手裏已經很讓人眼前一亮了,穿在身上更是流光溢彩。因著有皇帝的特別應允,嫁衣上的花紋用了本來隻有皇後才可用的九尾鳳凰和富貴牡丹的圖案,此時此刻看上去那鳳凰靈動得真真是活了一般。
“真好看。”良久之後,沐晰晴才從驚喜中回過神來。
“那可不,王爺的眼光向來是不差的。”錦葵笑著說,“本來這次的嫁衣還是由九皇子殿下負責的,沒想到王爺一聲不吭的就把這嫁衣送到了九皇子殿下麵前,看到這世無其二的美衣,九皇子殿下二話不說就收下了。奴婢聽哥哥說過,好像這嫁衣是王爺和公主救回王府的第二天就命人趕製了。”
“王爺有心了。”沐晰晴對鏡淺笑,心裏甜甜的。
“公主,老祖宗和廖夫人來了。”芷文恭恭敬敬地進來通報,沐晰晴一聽慌忙向門口望去,隻見一位溫良賢淑的中年婦女攙著一位雍容華貴慈眉目善的老者緩緩走了進來。
“玄月見過皇奶奶,見過舅母。”
“快起來,快起來。”老祖宗笑嗬嗬的拉過沐晰晴的手:“上次婚禮是皇後來給你梳的頭,沒想到後來竟出了那樣的危險事,皇奶奶當時聽得心都在顫啊,好在沒什麼大事。可見皇後的福澤還不夠啊,壓不住咱們玄月的氣場,這次皇奶奶親自來給你梳妝,保證咱們玄月以後的日子都和和美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