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見賀宇的視線掃過正在一杯接著一杯灌酒的宋延君,忙說,“該不會見到一百萬了吧?”
宋延君端著酒杯的手頓時抖了抖,立即抬起頭,紅著眼看著賀宇。
賀宇調了一杯酒說,“我可答應過人家,絕不會往外說的,現在是你們自己猜到的,我也不算食言。”
宋延君立即躥了起來,整個上身探到了吧台裏,伸手扯住了賀宇的衣領問,“哪家醫院?她怎麼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概是從未見過宋延君失態的模樣,一個個就跟發現新大陸一樣。
“我答應過她,不會告訴你。”賀宇笑的十分欠揍。
宋延君摸起吧台上的鑰匙,連招呼都沒有打,就急匆匆的離開了酒吧。
不過一個晚上,宋延君將整個城市的醫院都找遍了,都沒有發現一個叫做林染的女人。
天亮了,他緩緩的坐在醫院門口,撓著頭發給賀宇打了個電話。
賀宇:我去,哥們,你這是一晚上沒睡?
宋延君:告訴我,阿染在哪家醫院。
賀宇:她不過是去探病,又不是去住院,你緊張什麼?
聽到這裏,宋延君微微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她真的沒事嗎?”
“沒事兒,隻是氣色有些憔悴而已。不過我也為你打聽過,人家鐵了心的不原諒你,你這熱臉還要往冷屁股上貼?”
“到底是我對不起她。”宋延君苦笑著說。
“我瞧她拿一百萬的時候挺爽快的,也沒有覺得對不起你。”賀宇揶揄道。
“我喜歡她的坦蕩。”
“我看你啊,就是腦子有病。擱著愛你愛到發狂的淩敏不要,偏要一個不稀罕你的女人。別怪哥們不照顧你,你喜歡的那個女人遇到麻煩了,請我做律師。如果你真的不願意放棄她,就想法子吧。”賀宇對宋延君也挺無語的,但又覺得每天借酒澆愁的宋延君忒沒出息,完全就沒眼看。
為了拯救自己的眼睛,所以賀宇就決定大發善心,給宋延君這麼一個機會。
賀宇還沒有說完,宋延君就將電話給掛了,賀宇看著手機愣了好一會兒,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沒一個省心的。”
正在洗漱的賀宇突然聽到了門鈴聲,隨即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這一大早的誰啊?”
當看到可是電話裏的人影時,賀宇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
打開門,宋延君立即衝了進來,拎著賀宇的衣領問,“阿染怎麼了?”
“我托可靠的人問了問,簡而言之,一百萬家破人亡了。”賀宇立即恢複了理智,“高利貸逼債,父親跳樓,弟弟防衛過當,母親精神失常,林家隻有一百萬一個還算健全的人了。”
宋延君的神色可怕的要命,賀宇忙道,“這可不是我造成的,你有火可千萬別衝著我發。”說著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阿染弟弟有脫罪的可能性嗎?”
“如果是正當防衛的話,她弟弟是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宋延君神色沉了沉道,“你一定得讓她弟弟全身而退。”
“就不怕她弟弟出來以後,可著勁的啃她?”
“阿染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宋延君堅定的說,“庭審之前不要給林培文任何照顧,讓他在裏頭受受苦。”
“沒問題。”
庭審的時候,宋延君也到場了,最終和林染碰了麵。
林染看著宋延君的眼神很陌生,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這讓宋延君覺得恐懼。
麵是見上了,但是兩人卻沒有說話。
在賀宇的辯護下,林培文從開始的防衛過當定性為正當防衛,隻是林培文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憔悴又疲憊,想來在裏頭吃了不少的苦。
庭審結束後,林染就將律師費轉給了賀宇,動作之迅速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賀宇好笑的看著林染問,“不等等再結賬?如果中間發生變故……”
“賀律師是不會允許自己的案子出現這種狀況的。”林染打斷了賀宇的話說,“我弟弟的事情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還得費點心想別的法子。”
“別客氣了,如果不是看在宋延君的麵上,我也不會接這個案子。”賀宇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宋延君,“要感謝的話,感謝老宋吧。”
林染抿著嘴,遲遲沒有說話。
“後續還有什麼問題,盡管打電話找我。”賀宇歎了一口氣說,“祝你好運。”
林染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帶著林培文和林母走到了宋延君跟前。
“阿染……”宋延君呐呐的開了口。
“林培文,你能安然無恙的出來,全靠宋總,向宋總道謝吧。”
雙手微微顫抖的林培文對著宋延君千恩萬謝,絲毫沒有當日那樣的偏執與狂妄。
宋延君的注意力一直在林染身上,並沒有心思跟林培文寒暄,他說,“阿染,我想跟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