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是靠這隻眼睛來算卦的。”陳瞎子帶著些許得意地回答說。
“用眼睛算卦?”我假裝好奇地問,其實心裏清楚得很,他這就是故弄玄虛糊弄外行人。
陳瞎子嗬嗬一笑,卻並沒有向我解釋,而是端起茶碗品起了麵前的功夫茶。
他不著急,我自然也沒什麼可急了,索性學著陳瞎子的樣子,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這茶的味道也談不上好,就是勉勉強強的水平,跟我茶館裏存的大紅袍比起來,感覺還差了一點呢。
“感覺怎麼樣,這的茶。”陳瞎子放下茶碗衝我說。
“實話?”我笑著問。
“嗯,實話。”他點頭說。
“實話就是,一般般。不瞞陳先生,我在西林路老古董市場那也開了一家茶館,雖然談不上內行吧,但是多少也明白一點點。不過我這也是外行話,茶我從來沒研究過,就是全憑個人喜好說的。”我說。
陳瞎子聽後點了點頭說:“嗯,其實茶這東西本來就應該根據自己喜好來,沒必要人雲亦雲。什麼叫好喝?喝起來口留清香,這就是好喝,就是好茶。所以啊,一品居的茶,我覺得就是一般水平,說不上差,但也好不到哪去。說起來,常師傅今天電話裏說要兌店,兌的是……”
“說來慚愧了,要兌的就是剛剛提到的茶館。”我說。
“那常師傅覺得,你茶館裏的茶和一品居的茶比起來,哪的更好喝?”陳瞎子問。
“不謙虛地說,我覺得我那的反而更好一點。不過也可能是我喝慣了我那邊的口味,也可能茶的品種不一樣,味道也不一樣。”我說。
“常師傅不用這麼謙虛,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因為我本人也覺得一品居的茶很一般。但是,就是味道一般的這麼一壺茶,配上一位有手藝的倒茶師傅,穿上一套大褂,離桌子三米遠給咱們倒上這麼兩碗,這壺一般般的茶就能收咱們八百塊了,常師傅覺得這靠的是什麼?”陳瞎子微微向前探著頭,笑嗬嗬地衝我問道。
我本來還納悶陳瞎子找我來是做什麼,現在這一聽,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圖,起碼我明白了他現在想說的是什麼。
“一品居的茶未必是最好的,但一品居這個名號已經叫響了,來喝茶的人不是衝著茶的味道,而是一品居這個牌子。”說到這,我便朝著自己的右眼指了一下,然後繼續對陳瞎子說:“您這義眼,也就是陳先生的招牌,嘉林一說算卦,找的必然是陳瞎子,哪怕您的卦未必就比其他人算得準,但您說的話就比其他人有力度。”
陳瞎子望著我笑了笑,點頭說:“和聰明人說話就是這麼舒服,不需要費力去解釋,一點就能通。”
“陳先生過獎了。”我客氣了一句,然後問:“敢問陳先生,您跟我講這些,意思是想讓我加入到您這邊嗎?”
“我確有此意,就是不知道常師傅願不願意了。”陳瞎子很直白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