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本人沒出麵談什麼,但畢竟位置在哪呢,誰都得給點麵子。所以老太太這幫兒子、女兒、兒媳、女婿,都借了我爺的光,跟政府部門的人各種攀關係,沒用幾年,一個個全都做起來了,混得最差的小友,也在嘉林開了三家連鎖藥店,一年下來也能賺十幾二十萬的。
這幫人能做起來,全靠我爺的麵子,所以為了維護好這個麵子,他們就必須在外人麵前做出孝子賢孫的模樣來。我爺剛一生病,這幫人立刻趕回來,送醫院治療的同時也趕緊通知自己周圍的人,等那些官員、領導之類的人來探病了,老太太家的這幫兒女們就更有機會證明他們和我爺之間的關係了,表現得那叫一個親近。
但無論人前表現得多親,在人後,一個個就全都打回了原形。
在我爺病重昏迷之後,探病的人送來的水果啊、糕點啊、名茶之類的東西,等他們轉頭一走,就立刻被老太太家這些人收到了自己的手裏。
這期間,各種探病的禮份子錢他們就沒少拿,而老太太家所謂的盡孝,不過就是出了住院費、醫療費,外加每月給天天過來照顧我爺的大姑一千塊錢。而部分錢,跟他們收到的紅包和交際下來的人脈關係相比,簡直九牛一毛。
這樣算下來,他們積極來出我爺的住院費,倒也合情合理了,等到我爺真走的那一天,葬禮大操大辦一下,又能不少收,還能賺一個大孝子的好名聲,真是穩賺不虧。
我聽著大姑講的這些事,心裏想著老太太家那些人的嘴臉,真是感覺無比的惡心。
不過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不管他們的動機如何,我爺確實因為他們的幫忙才住在這麼舒適的病房裏,也得到了最好的醫療,所以從結果來看,倒也沒什麼可埋怨的。
這樣繞了一圈回來,最後還是大姑說的那句話:這事怨不得別人,還是自己沒能耐。
我在醫院裏待了一下午,老太太那邊的人沒有再來惹麻煩,大姑的情緒也在我的安慰之下緩和了過來,也不再糾結我動手打人的事了。等到大姑父下班了,我便開車送大姑回了家,臨進門的時候,我從錢包裏把兜裏揣著的五千多現金都給了大姑。
大姑不肯要,使勁往我懷裏推。
但她的力氣太小了,不可能推得過我,最後還是被我硬生生把錢塞進了她的口袋裏。
我對她說:“這錢你就拿著吧,我爺生命這幾年,我們也沒回來看看,一直讓你受欺負,我心裏也挺過意不去的。反正還是那句話,咱們才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別說兩家話,不用跟我客氣。”
大姑聽我這樣說,就沒再跟我掙了,把錢收下之後便笑著對我說:“那等你不忙了,就過來我家,我給你燉雞爪子吃,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行,那就等我工作這邊的事忙完了,回頭就來你家吃雞爪子。”我笑著答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