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比你自己改的那個什麼呂一文要強多了吧?一文,一文不值啊?”呂喜朝反駁說。
他女兒也立刻回擊說:“是藝術的藝,文化的文!跟你真是說不明白了!”
眼看這父女倆就在客廳這吵起來了,我爸媽也不知道該怎麼圓這個場,負責介紹的趙大舅更是躲到了廚房,沏個茶估計要沏上一整年了,根本沒有回來的意思。
我一看都沒招了,幹脆就主動開口說:“呂藝文這個名字其實很好啊。藝文,兩個字在八卦中是巽位,巽為風,有靈動漂移、隨遇而安的意思。而克言呢,在八卦中的位置也很好,是艮為山,山為穩,應該是寄托了父母希望兒女能穩穩當當、平平安安的心願。兩個名字都不錯,都非常好。”
聽我這一誇,兩人的表情都緩和下來了,尤其是呂喜朝,轉頭再看我的時候,眼睛裏都帶著笑,連連點頭誇獎說:“這孩子真會說話,哈哈哈,不錯。那個,你是屬什麼的?”
“我屬狗,82年的。”我說。
“哦哦哦,克言……啊不,我家藝文,她是屬鼠的,差兩歲,對吧?”呂喜朝邊說邊朝他女兒望著——顯然天下的父母都有相同的毛病,不知道自己孩子究竟幾歲。
呂藝文估計早已經習慣了,無奈地歎了口氣,點頭說:“對,屬鼠,是小兩歲。”說完,她也第一次朝我看了過來,眼神異常淡定,還隱隱透著點鄙視。
我心裏哼笑了一聲,不過這樣也好,我倆誰都看不上眼,今後也別有什麼瓜葛。
剛剛躲去廚房的趙大舅這時候總算是回來了,他端了茶過來,還拿了幾個桔子——這些三十秒就能弄好的東西,愣讓他磨蹭了十分鍾。
在給我們遞了茶杯、遞了水果之後,趙大舅便在我們中間起了個話題,嘮起了家常。這樣一來,我爸也總算能插上話了,和呂喜朝一起說起了當年上山下鄉的經曆,還挺有共同語言的。
他倆嘮了十多分鍾,也算對彼此的家庭有一定了解了,我以為接下來可能就要去飯店了,可趙大舅突然起了個高調說:“別咱們一直嘮啊,兩個孩子還沒互相了解呢,這樣,咱們進裏屋說,讓他倆在外麵互相了解了解,行吧?”
我爸媽一聽就同意了,呂喜朝也站了起來,帶著頭往裏屋走。
兩邊的家長是一拍即合,一轉眼就都去了裏屋,還關上了門,就把我和呂藝文涼在了客廳裏。
我有些尷尬地衝她笑了下。
她也同樣尷尬地看了看我,僵硬地笑了下,隨後便將目光轉到了一邊,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
我一想,這總得有個人開口把話挑明了啊,於是就先開口說:“你應該也是被逼無奈才過來的吧?我其實也是,反正今天咱倆就忍一忍,應付一下,糊弄過去就算了。”
我本以為這樣一說,倆人也就不用那麼尷尬了,畢竟都是同一條戰線上的。
可沒想到,這呂藝文突然轉過頭,就像審犯人一樣目光犀利地看著我說:“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沒看上我唄?!”
我頓時愣住了,看著她眨巴了兩個眼睛,完全接不上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