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血,胃裏突然一陣翻攪,差一點吐出來。我極力忍住了,揮手打開了小子的手,然後自己撐著地重新站了起來。
小子並沒有在意,繼續笑著走到我身邊,伸手搭著我的肩膀說:“別那麼緊張,這地方沒監控,周圍都是等拆的破爛房,根本沒人住,除了你跟我,沒人知道這地方發生過什麼事,外麵那些人也不知道。”
“屍體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問。
“放心,肯定有地方處理,而且我還得讓你看看是怎麼處理的。走吧,先換身衣服,你這一身出去,被人看見了該惹麻煩了。”說著,小子輕輕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起朝胡同口走。
快到路口的時候,我看到地上放著個小旅行袋。
小子走過去打開袋子,先把手套摘下來丟進袋子裏,然後才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塑料包,包裏麵放著是替換的衣服。
“換上吧。”小子提著塑料包示意說。
我走過去,脫了身上帶血衣服,按照小子的要求,把衣服全都扔進了行李袋裏,然後換上了他們給我準備的幹衣服。
“給你毛巾,把臉也擦一下。”小子一邊說一邊扔了條濕毛巾過來。
我接了毛巾,來來回回用力擦著臉,感覺快把臉上的皮都擦破了,這才停下來。
“毛巾也放扔這裏。”小子把裝著血衣的袋子拎過來。
我看來眼袋子裏的東西,無奈地把毛巾扔了進去。
小子滿意地點頭一笑,拉好了袋子的拉鏈,朝著路口歪頭示意說:“走吧,安哥。”
我跟著小子他們走出了胡同,一直來到外麵的主路上。剛到路口,就看見四毛和二胖一起走過來了。
我的眼睛一直盯著四毛,還好,四毛滿臉詫異,看樣子並不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大概是唯一一件讓我感到安慰的事情了,如果四毛也是跟他們一夥的,那我就真的要絕望了。
二胖來到我麵前,皺著眉深深歎了一口氣。
我不屑地冷笑了一聲,“怎麼?你也覺得這事做得過頭了?也覺得對不住我?”
“兄弟,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既然選擇走這條道,那每個人身上都得沾點黑,不能有人是幹幹淨淨的,隻有你黑了,儒哥才能對你放心。”二胖說。
“哦,那他呢?”我朝裝著屍體的旅行袋看了一眼。
“你在乎?”二胖沉著臉反問。
“哼……”我冷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在乎?
我確實不在乎。
但這種死法並不是我想要的,更不喜歡他的死變成困住我的一把鎖。
我恨李作軍,痛揍過他一頓,今天我也帶著人四處逮他。現在他死了,他的血濺了我一身,殺死他的那把刀上留著我的指紋。如果我不聽話,隻要他們把這些東西往警察那一送,我是又有動機、又留了物證,想解釋都解釋不清,等著我的就是蹲大獄的結局。
看著裝屍體的旅行袋,再看看身邊這幾個人,尤其是小子。
我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徹底掉進了顧逸儒給我挖下的這個無底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