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虛幻的握不住的期盼,總沒有就守在身邊的溫暖來得讓人更幸福。
隨著2006年的結束,安歌還是注定的走到了林慕君的懷抱。
安鴻海回來之後,忙著熟悉研究生的課業,忙著恢複跟導師關係、忙著畢業論文的最後確定,或者還有其他的原因,總之,他沒有回應安歌的興奮。
安歌一次一次的扣著安鴻海,每次不是回一個“嗯。”,“是的”,“好的”,就不幹脆不理會。問他新的手機號也沒有回應,給了他自己的手機號,也沒有回應。就像當初在國外時,不管是安歌發出的長長的關於思念的郵件;還是郵件裏附上的新拍的照片;或者明明在線卻不回應qq消息;以及一篇篇從異國更新的qq日記,關於新認識的美女的,關於西班牙語的,關於家人的,關於學業的,關於過年對於家鄉的思念的,關於國家政策對比的……就是看不見有關於自己的絲絲信息。
作為一個18歲的少女,對於愛情的期待,還在你儂我儂,甜言蜜語,帥哥靚女的階段。
然而,哪怕安歌比一般18歲心裏要成熟得多,要隱忍得多,還是不免心涼了。
一個人不怕寂寞,不怕等待,最怕的是自己的熱情,被一盆一盆的冷水澆得透心涼。
一個年零兩個月的等待,一個月瞪著qq等回應。安歌在最容易胡思亂想的年紀,胡思亂想了。
然而最令她絕望的時,那次安歌在一直得不到回應時,在qq裏跟安鴻海說:如果你覺得沒有必要見我了,也沒有必要理會我了,那我們還是做回普通朋友吧。回應還是一句:好吧。
沒有拒絕,沒有挽留,果斷的兩個字,安歌想,好吧。那就這樣吧,好吧。
其實,世界太大,而人的眼界太小。所以,如果離得太遠,就看不見離人的世界。
所以,當麵對林慕君的柔情攻勢時,安歌的心開始微微的動搖了。
11月初,安歌和林慕君及幾個同學響應號召,打算一起出個小品,代表班級在學校的新年迎春晚會上演出。
幾個人廢寢忘食的改劇本,找排練場地,定角色,磨合,再改劇本……希望能給大學生活多留一份精彩。
安歌漂亮,又自信能幹,林慕君聰明有主意,所以在寫劇本時兩個人經常一起討論。
慢慢的,幾人在辛苦之餘,也在笑笑鬧鬧中相處出了友誼。
當然,也有許多哭笑不得的故事。
幾個人裏麵,有一個和安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男生,安歌覺得這是一種緣分,所以就覺得特別的親切,因此也就多了一份關注。
比如,有一天,林慕君悄悄的問安歌說:“你喜歡林明是不是?”
“還好吧,覺得挺有緣分的。但是不是那種喜歡。”
“昨晚林明跟我說,他發現你喜歡他,他說,萬一你表白,他不知道要不要接受你,他覺得比他高的女孩子,不知道要不要得。”
安歌:……
“他說你一直找他說話,還主動教他織圍巾。”
“……十八年來第一次遇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人哎,難道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嗎?他一個男子漢居然說要給女朋友織圍巾,好男人當然要幫他啊……”
再比如,某天林明靈光一閃,對大家說道:“你說,要是我們男的演女角色,女的演男角色怎麼樣?”
對此,大家都給予了深深的一撇,但沒曾想,最後真把他們宿舍的於健文給坑進了坑裏。
所以當演出時,那一場引起全場高分貝爆笑的掛蚊帳天衝頭出場,成了那台晚會的經典之一。
日子在學習和不斷的事物中悄然而過。
在對安鴻海徹底失望的一個月零九天之後,安歌接受了林慕君的約會。兩個人傻傻的坐在廣場上的大榕樹下,看著正在練滑輪的小朋友來回穿梭。
陰天的傍晚,已是寒冬,江風西北方向吹來,撩起安歌剛剛剪成的長碎發。
你瞅瞅我,我看看你,然後心中了然,相視一笑。
安歌想,這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愛情吧。青春,曖昧,漁舟唱晚一樣的抒情。是新奇的興奮,而不是安鴻海帶給自己的那種突然的熱烈,也不是自己對安鴻海一樣的帶著敬重和崇拜的像對長輩一樣的感情。
是的,如果安歌能像很久以後的安歌,真正做到波瀾不驚,靜看得失,也許人生會少許多糾結。
2006年的12月12號,在一個陰天有風沒有雨的傍晚,安歌接過了林慕君遞過來的一米見方的大紙盒。沒有甩開林慕君輕輕拉住自己的手。
宣告著又一個故事的開始。
歡喜或者悲傷,過去了,由如何,也許會再一次,又如何。年輕的心,總有不斷的關於美好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