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頁 鄰家有女(1 / 1)

掐指一算,三歲看老,她和他的梁子在幼兒園的時期就結下了,真正的水火不相容。

那一年,她三歲,捧著老師發的大蘋果樂顛顛地剛要坐回座位上,屁股卻撲了個空,摔得生疼。回頭一看,他正舉著她的小板凳笑得正歡。

她身心受辱“哇”地一聲大哭起來,驚得他連忙把自己的蘋果一並上繳,她含著小眼淚一口一口地咽著,心裏卻記下了這個仇。

那一年,她四歲,幼兒園老師提出帶全班小朋友出去玩,他第一個高高地舉手說:“咱們去玩大輪船吧。”

大輪船是幼兒園用鐵皮圍成的輪船造型的巨型秋千,一次能上十幾個人,省時又省錢。

她早忘了自己也是高聲附和的其中一員,唯一記得的是當輪船蕩到第六下也不第十下的時候,她“哇”的一聲大吐特吐起來,直把昨天的晚飯連同膽汁一起吐了出來。

老師以為她得了急症,又是量體溫又是手足按摩,最後發現是暈船,末了把她一個人留在睡床上修養。她眼睜睜地望著窗外的小朋友們玩耍,自己卻被困在高高的帶柵欄的幼兒床上含恨,其情景不亞於被惡龍困在城堡的公主的悲涼。

回來後他第一個跑進睡房,把手裏的好吃的孝敬安慰她。她隔著柵欄(怎麼這麼別扭)伸出手去,故意沒接住摔在地上撒了一地,然後扭過臉轉過身不再理會他。

時隔多年她再去向大人求證時,卻無一例外地腦門被拍或者哈哈一笑含混帶過:“這麼多年前的事情了,你一個小毛孩記得啥!”

她把拍腦門的帳也算在了他頭上,從很小的時候起她就發現自己是個很記仇很記仇的人,此仇不報非君子。

回到大院樓房,她才發現,這個兔崽子和她是鄰居。確切地說,她住一樓底層,陳妮妮住二樓她家樓上,亮亮住三樓對門。而他呢,住在王妮妮家的對門。

該死的,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她,這個叫王司翰的人和陳妮妮是親戚。為毛一個叫陳妮妮,一個叫王司翰,兩個人卻是姐弟呢?

她為此浮想聯翩編造出了一個合情合理的動人故事。

一個大風吹的黑夜,一戶人家不小心把幼小的孩子遺棄在了半路。一晃n年過去,家中長女已經長大,這時一個男孩突然前來認親,赫然就是幾年前丟在路上的那名男嬰……

這是一個小地方的大院,幾乎所有人都任職於同一家國企。這麼有意思的事情可不是天天碰的上的!她越想越興奮,直到撞到一個人的後背,猶在喃喃自語著。

“他是我的表弟!他的媽媽和我媽媽是姐妹,這樣說你懂了嗎?!”被撞到的人居然是陳妮妮,她咬牙切齒地向她解釋,打破了她美麗的幻想。

從此後,她們再出去玩,都要帶上這個叫做王司翰的拖油瓶。

那時候流行過玩家家。懵懵懂懂的孩童們第一次學習融入社會,扮演將來可能承擔的角色。大抵上就是結婚、吃飯、照顧孩子老公這些內容。男孩本來就少,他還每每要求扮演丈夫的角色,讓本想扮作神父或者丈夫的她非常不甘願。

“宣布結婚”四個字就能搞定的排場,他非要求加上西式婚禮的程序,雙方親一下才算完。

好吧,她也忍了。可你沒必要每次每個環節都出錯,然後重複個沒完吧?那天下午她捂著腫起來快脫層皮的臉蛋狠狠咒罵,把他定論為笨蛋一族。連幾句簡單的台詞都說不好,不是笨蛋是什麼?

那以後她拒絕和他玩此類遊戲。

有一次她偷偷地和小田玩結婚遊戲。(別問為什麼偷偷的,我也忘了)

她一人身兼數職,扮演了丈夫、神父、孩子等若幹角色,滿足了多年來的願望,正忙的不亦樂乎,嘴對嘴剛要親吻時,突然他帶著妮妮出現,他臉色鐵青,一上來就揮舞著小拳頭和小田打成了一團。

妮妮哭喊成一片,她叫囂著扔當做盤子碟子的轉頭瓦片,為他倆加油鼓勁……

事情的結果就是,這個遊戲被徹底廢除了。反正那時她們已經長大了,不再屑於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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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單純、短小,保證不棄坑,希望新老書友多多支持,多提寶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