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庭上,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之中。
這是一宗離了婚的父母搶奪孩子撫養權的官司,引人矚目的並不是這宗官司本身,而是上場打這宗官司的人——站在母親這一邊的,便是那一位大名鼎鼎的法律界刺海棠,律政女王陶意棠。
原本打官司也沒什麼,隻是她還懷著九個月的身孕!
挺著圓滾滾的肚子,還穿著一身特別訂製的黑色套裝,依舊那麼神色犀利地往那兒一站,讓人不知道應該要害怕還是想笑。
她也不想這樣——誰讓慕君凡那個家夥,不讓自己幹涉刑事案件,覺得那對寶寶的影響不好,所以又回到了起點,開始接一些小官司來玩玩,賺賺奶粉錢。
誰知道棠棣事務所那些沒心肝的東西,忽然發現這個孕婦很好差遣,隻要是接那些父母爭撫養權的官司,她站在哪一邊,哪一邊就絕對贏,所以他們就把所有相關的案子都丟給她處理,竟然還一臉大言不慚的樣子。
ORZ,都怪身為人母的女王,氣場真是太強大了。
“雖然孩子的父親有較好的家庭環境,但是他的為人處世,對孩子來說,似乎不是一個好的榜樣——各位試想看看,有誰希望自己的孩子,跟隨一個時常在外麵花天酒地的男人生活?說不定一個不小心,把孩子栽培成另外一個在外麵包養女人的花心大蘿卜,這對孩子的成長根本沒有任何好處!”
“所以我認為,孩子的撫養權,應該判給我的當事人黃女士。”
微微扶著腰,陶意棠真是不習慣以前那條水蛇腰變得像水桶一樣粗,但是她的神色仍然那麼銳利,鋒芒畢露,叫人難以逼視的壓迫感。
白皙的額頭上沁出淡淡的薄汗,她在汪琦的攙扶下慢慢坐回座位上。
呼出一口氣,這絕對是最後一件官司了——還有半個多月就預產期了,恐怕慕君凡那個緊張兮兮的準父親,早就已經策劃好要把她捉進醫院裏待產,怎麼可能繼續讓她在法庭上跟別人唇槍舌劍,胎氣亂動。
忍不住淺淺地笑了起來,撫摸著溫熱的肚皮,這也算是另外一種胎教吧?現在還藏在肚子裏的小家夥,聽了母親在法庭上的激戰,或許早就蠢蠢欲動了。
“法官大人,我認為孩子的母親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親自撫養這個孩子健康地長大。她隻是一個下崗的工人,又沒有足夠的文化——”
“恩!”忽而,法庭上傳來一陣風鈴般的嚶嚀聲,大家的視線都“刷”地集中在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接收到法官傳遞過來那份關心的眼神,咬著唇,陶意棠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抱歉,隻是陣痛,請繼續。”
“咳咳。”那個律師的臉色青了青,搞不清楚她是真的還是假的,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如果把孩子交給母親撫養,那麼這個孩子的前途就難以保障——”
“啊!”突然,又一陣稍微清脆的顫音逸出粉晰的唇,陶意棠原本紅潤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摸了摸肚子,感到一波劇烈的疼痛傳來——縱使平時也是這樣痛著的,但是這一次持續的時間似乎有些久了。
汪琦按捺不住,擔心地凝視著她,“棠姐?”看起來大事不妙啊。
法官也覺得不明所以,用眼神示意那個律師停止自己的長篇大論,冰冷的公式化腔調底下隱隱帶著一份溫暖的關懷,“陶律師?”
不行,忍不下去了——抬眸望了法官一眼,亮晶晶的眸子裏盡是無奈,陶意棠嚐試用最冷靜的語調,說出那一句最驚心動魄的話,頓時在平靜無波的法庭上掀起了滔天巨浪,“法官大人,我要生了。”
啥?法官被震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