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光蕩漾不知曉(2 / 2)

畫風一亮出元璟沉的身份,周遭圍觀的百姓嘩然一片,紛紛跪下高呼千歲。

元璟沉抬了抬手免了眾人的禮,看著那個臉色作紙一樣白的壯漢,淡淡的說道:“你說你自己是先皇,還說本宮是兔兒爺,你有幾顆腦袋夠砍,敢這麼和本宮說話?”

話音剛落,元璟沉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就徑直走向了剛剛哭天搶地的那位姑娘,看著那位姑娘有些害怕的向後瑟縮著,元璟沉在距他兩步處停下,又接著冷靜地問道:“敢問這位姑娘,你既口口聲聲說我的好友是你的相公,那請問他姓甚名誰,年方幾何?平素喜歡的口味又如何?”

那姑娘本就蒼白的麵色在元璟沉的聲聲逼問之下,變得更是血色盡失,怔了好半晌也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她隻記得她被人給了五兩銀子的開心勁兒,一看那位公子是個好欺負的,就壯了膽上去糾纏。見了他的麵容氣度又一時迷了心,自詡自己也算是美貌,真以為她這樣糾纏幾下子就能真的跟了他。

畢竟這些公子哥們,身邊多一個少一個不都沒什麼,不是麼?

可真真沒想到,人家不吃她這一套。現在好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叫什麼,對他一無所知,這......這可怎麼辦啊......

自元璟沉來了以後,這些個百姓們就不再說話了,隻瞪著眼睛看著元璟沉那雍容華貴的氣度,幾句話就把那姑娘噎的啞口無言。老百姓雖然善良,但並不愚蠢。這姑娘口口聲聲說那是她的丈夫,可到了卻連人家的名字都說不出來,這擺明了是騙人不是?!

經過這麼一番變故,老百姓們看扶風煦的眼神多了一絲歉疚,把那些個鄙薄全給了這位依然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姑娘。連一隻扶著她那位大嬸也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燒著,輕輕一推把手錯了開,就撿起自己扔在地上的菜籃子灰溜溜地跑了。

而那個姑娘一見形式顛倒,指指點點被說得人變成了她,當下就急了,接著咬了咬牙,心想死馬當活馬醫吧,孤注一擲地胡說八道開了:“我丈夫他姓柳,今年二十四,最喜歡吃酸辣......”

她還沒說話,火消了一半的畫泠就先忍不住嘲諷的笑了起來,幾個大步走上前,譏誚的說道:“別說我家公子是大奕人,從不吃酸辣,就是你說我家公子二十四這一點,你當我們這些人眼睛都是瞎的?我家公子哪裏像二十四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周遭人,尤其是年紀較大的老人,看她時那眼中含著的鄙薄之情更甚了。那位公子的年歲絕不會多於二十,就是他的麵容看起來有些僵硬,但這也是絕對騙不了人的。

然而元璟沉已經懶得再和這些人廢話了,玉手一揮,就對畫風說道:“你把這個女人還有那幾個鬧事的送到衙門去,就說他們幾個聚眾鬧事,情節惡劣,理應重罰!”衙門那邊有霍煌玦的人,他相信基本他不出手,霍煌玦也會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而且,他們肯定都是元瑾翎找來鬧事的,如果能從他們嘴裏套出點什麼東西來,那就更好了。

畫風點點頭,扯出腰間常年係著的龍筋,把幾人捆得嚴嚴實實,押著他們就往衙門去了,對他們哭爹喊娘的叫喚充耳不聞。

上一秒還要捆人,這一秒就被人捆了。果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熱鬧看完了,剛剛聚成堆的人便一哄而散。元璟沉有些好笑的看著依然僵硬的扶風煦,接著說道:“怎麼了這是?好好地怎麼多了個娘子?你小子是不是應該給哥哥我喝一杯喜酒啊?”

扶風煦唇角一拉,有些賭氣地說道:“做弟弟的還沒喝上你和蘇小姐的喜酒,你怎麼就先著急起來了?”

元璟沉被他這麼一嗆,心知不好再開玩笑,便摸了摸鼻子掩飾尷尬,又讓畫泠告訴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聽元璟沉問他,畫泠就猛地一跺腳,看樣子氣的不清。無非是今天天色好,扶風煦因著好久沒見得人間凡世,便想著去外麵轉轉,接接地氣兒。本來也沒怎麼著,可忽然有個小孩子撞上了扶風煦,又哭著吵著要扶風煦賠他的糖。他們兩個拿他沒轍,畫泠無法就去賣糖人那裏買了一根。可剛剛買完了回來,就見著了那個姑娘扯住了扶風煦大哭特哭,而他們則是百口莫辯,無奈不已。

這麼大的烏龍,要說不是提前計劃好的,元璟沉打死都不信,而扶風煦亦然。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開口,卻吐出了兩個完全不同的名字。

“元瑾翎。”

“扶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