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奈何緣淺花為殤(2 / 3)

霍凰歌端過梓眉手裏的湯羹,嚐了一口,微微皺眉,開口說道:“這杏仁蓮子羹苦澀味本就重些,我告訴過秋嵐在放足份的白糖外還要放些棗花香蜜和野玫瑰漿調調那苦氣兒的,怎麼今日這湯還是這麼苦?她沒按著我的法子來麼?”

梓眉搖了搖頭,略顯無奈地說道:“秋嵐就是按著您說的法子分毫不差地做出來了,端過來之前我們兩個也都試過味道,清甜可口的很,絕對沒有任何苦氣澀味。怕是您心裏有事苦的慌,才覺得這湯羹難以下咽吧。”

霍凰歌聽罷一愣,略帶懷疑地又嚐了一口,細細地品著。口感香氣都沒有任何的不當,可喝到口中,卻總是帶著三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苦味。她微微一頓,忽而仰頭將那甜湯一飲而盡,把空了的碗交到梓眉手中後說道:“果真是我自己心裏不妥當。你說的對,成天窩在這屋子裏,人都發黴了。你和秋嵐去準備準備吧,半個時辰後我們出發,去看看煙兒姐姐。”

說罷她又了想,接著說道:“別套馬車了,翠微閣那地方雖說幹淨,可到底也是個煙花地,霍家嫡女明晃晃地去逛青樓,別提對天恩府有什麼影響,怕是哥哥那裏都會丟了他的麵子的。”

梓眉點了點頭後就退了出去,霍凰歌看著梓眉離開的背影,撇了撇嘴,拍了拍裙子就站了起來。眯著眼睛看向並不刺眼的太陽,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

這幾日他不在身邊,她算是知道相思成狂是什麼滋味了,日日茶飯不思的,連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兒都看不下去了。她這幾日也確實是有些過分了,好歹自己也是江湖上出來的女兒,現在卻和個中了相思引的弱女子一樣,看著就覺得有種令人厭煩的無力之感。

景沉……經曆過那麼多,他肩上的擔子已經很重了。雖然她相信他的能力,但是她不想,做一個依賴他的人;不想,變成他肩上的另一個重擔。她要做的,是他最堅實的後盾,讓他永遠沒有後顧之憂。她要與他真正做並肩的愛侶,共前進,齊後退,永不言棄。

霍凰歌暗暗地想著,下定決心。她踱入閨房,想了想外麵的風景,選了件淺黃色的靈秀長裙,配著霍皇後上次賞給她的雪冰蠶吐的絲製成的薄紗所紡的新的披肩和麵紗,腰間配上與元璟沉同款的碧色陰玉,長發用元璟沉送的白玉簪子輕輕綰起,最後手上套好元璟沉剛剛交給她的古銀鐲子,對著銅鏡看了看,點點頭,便走了出去。

梓眉和秋嵐早已在外候著了,見著霍凰歌出來,兩人一看,頓覺驚豔。彼此對視,都在對方眼中讀出了驚歎和欣喜。

霍凰歌自小就是個美人坯子,她們是陪著她一起長大的,她的模樣,她們見多,早就習以為常了。可從前的霍凰歌,被保護的太好,眉宇間還帶著純真和稚氣,美則美矣,卻隻讓人覺得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弱少女,讓人憐惜。

可今日的霍凰歌,輕紗裹身,薄紗敷麵,隻露出一雙美眸。眉宇間的純真稚氣仿佛都消失不見了,隱隱浮動著英氣和一種渾然天成的聖潔,竟有了讓人不敢窺視之感。

那樣的美,宛如高山之雪,傲然獨立於世間,不容任何人褻瀆。

霍凰歌微微一笑,似是對她們這般反應有些不解。可輕紗裹麵,她們自是看不清她的表情的,是以並不知曉下麵該做些什麼了。

霍凰歌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說道:“這三四月份,草長鶯飛的,我對那柳絮有些過敏你倆可是忘了?”

梓眉和秋嵐這才反應過來霍凰歌帶著麵紗的原因,趕忙提著霍凰歌早些時候給秦柳煙準備的東西就往門外去了。霍凰歌對她們的反應還是有些迷茫,但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納悶地轉動著手上的古銀鐲子,腳下卻也沒閑著,沒一會她就跟著她倆出了天恩府的大門。

霍凰歌畢竟是天恩府嫡女,大家閨秀自是不能這般堂而皇之地從正門跨步而出,所以每次不用馬車出門的時候,她便是低著頭跟在梓眉和秋嵐後麵的。霍容修管不了,霍仲廉又寵著她,所以侍衛對她這般大刺刺地離開一向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隻要別太過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