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的九寸高根踩在地板上的聲音,不斷地,回蕩在寂寞的走廊裏,這條長長的走廊,就跟安沐的心一樣——空蕩蕩的。
事實證明,無論安沐的那個身份,都是值得被綁架,跟蹤,暗殺的對象。比如現在,真是諷刺啊……
一個身份是鼎鼎有名的安氏集團的千金,另一個身份是叱姹風雲的古帝的女兒。不過,他們都不會——去救自己的女兒。
難道這,真的不諷刺嗎?你說,諷不諷刺呀!真是——諷刺呀……
一把鋒利的匕首,夾雜著淩厲的風聲,靠近著安沐。不,準確來說是飛快地衝向安沐,因為,這把匕首的目的地很簡單——安沐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安沐看見了,卻沒有躲。隻是失神的走著。等待著——一把匕首的到來。
鮮血順著安沐的手臂,一點一滴的淌下,最終,還是沒逃脫墜向地麵的命運。
安沐美麗的、殘忍的、誘人的鮮血,染紅這把原本雪白的匕首,一滴一滴,就像是這把匕首的眼淚。可安沐還是那張精致的撲克臉。沒有皺眉,也沒有微笑,沒有哭泣,也沒有害羞。就像是沒有生命的的芭比娃娃。
可是芭比娃娃怎麼會受傷呢?芭比娃娃又是怎麼受的傷呢?
原來是——芭比娃娃本可以躲開,可是她卻忘記了怎麼躲。所以,芭比娃娃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握住了那把漂亮的匕首,而那把漂亮的匕首,在與安沐接觸的手掌上,綻放了一朵血紅的玫瑰。
開在她手心的紅玫瑰,掩去了她藏在左手心的痣。
安沐把匕首轉了一圈,握住匕首的刀柄,然後——向著自己那條白色魚尾裙,劃下去。
一分鍾後,一條漂亮的白色旗袍,就誕生在,沾著安沐的鮮血的匕首下。
旗袍很漂亮,在兩邊間,看得見血紅。
魚尾裙也很漂亮啊,為什麼,安沐會不喜歡呢?
笨蛋,因為,她想要大步流星的走出去,無論是在路上,還是心傷。
安沐;“你們什麼時候跟來的。”
孟洛扯出一抹苦澀的,說了個沒人會笑的冷笑話:“在你換上旗袍之後。”
一隻漂亮的大手有力的拉起安沐的左手,一雙漂亮的藍眼睛試圖尋找,安沐藏在手心的痣,然而,終是沒有找到。一個溫暖的懷抱,抱緊了安沐,試圖融化她的冰冷。
白奕軒幾乎將唇貼在了安沐的左耳上,試圖用沙啞的聲音,叫醒這個美麗卻沒有生氣的芭比娃娃:
“沐沐,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兒,沐沐,你疼嗎,沐沐,不要這樣好不好,你這樣,讓我心疼,沐沐……”
安沐和以往一樣,離開了這個溫暖的忍不住讓人多停留一會兒的懷抱。“疼,我心好痛。”
她說這句話時,沒有皺眉、沒有哭泣、沒有苦笑,可是,就這樣麵無表情的,讓他們感受到了,她心底那份刻骨銘心的痛。
空氣也沉默了,因為她們沉默了。
安沐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在唇角綻放了一個美麗的微笑:“孟洛,說好的生日禮物呢?”
她很美麗,她的聲音也很美麗,笑的也很美麗。
孟洛的眼睛注視著這個仿佛會轉瞬即逝的微笑,她,笑了?
嗯,她的確是笑了。不是苦笑,也不是冷笑。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笑吧。看啊,笑的一點也不熟練,一定很不好看。
孟洛,愣愣的點了點頭:“我……沒忘……嗯,我們走吧。”
——
和上次一樣,孟洛完美的替我包紮了傷口。
在孟洛的車上,三個人因為安沐——我,談得風生水起。
我也不知道,我們聊了什麼,我隻知道,我一直在表演微笑,隻是笑著而已。不過,我記得——
孟洛說,他和我一樣,有著一半的異族血統。他甚至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誰,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他說他比較早熟,所以,他那時雖然年紀比很多人要小,但卻是每個人公認的的大哥哥。
所以,他小小年紀,便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別人的責任。
有人生病了,他就是護士;有人被欺負,他是比壞人更凶惡的“壞蛋”;有人考差了,他是無所不知的老師【其實有的地方,他自己也是現學的】。
那時,他在孤兒眼中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那個超人,有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