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落雨時分,分不清是雨還是淚掀起了記憶的層層漣漪……
這是憶,還是夢?這是一個關於回憶的夢,還是一個關於夢的回憶?
我想——這些和你相比,根本就不重要了吧……
男孩,你說你是我夢裏那份虛無縹緲的回憶,還是我回憶裏那個不可觸及的夢呢?我的男孩,你說呢?
我的男孩,你一如既往的坐在那個靠窗的位置。一束燦爛的陽光自然的穿過你額前的碎發。你柔和的目光落在有些泛黃的書頁上,一隻手的手肘放在窗前,托著腦袋,另一隻手拿著書。你常穿著的白襯衫有沐浴過陽光的味道,而那件白襯衫胸前的口袋上,總會掛著兩支筆,一隻是黑色的鋼筆,一隻是白色的自動鉛筆……
你看著書頁發呆,我看著你發呆,我看著你看著書發呆而發呆……
不知何時,你合上了書,而我的目光卻仍落在那個靠窗的位置,卻不自知——自己手中那最愛的拿鐵已經涼了。也忘記了,這,是我易碎的夢了……
夢旅時光咖啡店,我喜歡這個地方,因為在這裏,我可以看見你——我的男孩。
——
一陣鬧鈴聲,掀開了我禁閉的眼簾……
睜開眼——沒有咖啡店,手中沒有那杯涼了的拿鐵,那個靠窗的位置,也沒有他。
眼底劃過一絲失落,我開始慌了,我開始想那個坐在靠窗位置的男孩,我開始瘋狂的想他。
那個人是誰?我認識他?他是我的誰?我又是他的誰?為什麼我看著他,心會有撕裂般的痛,卻再也移不開眼睛?
……
太多的疑問、恐慌、焦躁,氣勢如虹的向我襲來,瞬間占據了我的整個大腦與整個心髒……
良久,我的思緒被電話鈴聲拉回了現實。
電話的另一端:
“安小姐,您的畫展還未取名,還有,請您為自己所被拍賣的畫出個起價。”
“夢旅時光,無價,賣不賣,賣多少錢由我定。”我淡淡的開口道。
“安小姐,名字定做夢旅時光,是確定了嗎?還有,關於起價的事,請安小姐再做考慮如何……畢竟……”
“確定了,你不用再勸了,ok。”至於電話的另一端說了什麼,安沐沒有注意聽,因為她現在已經結束通話了。然而那隻拿著手機的手,卻遲遲沒有垂下,任那乏味的電子提示通話結束的音回響在耳邊。漂亮的大眼睛強忍著快要奪眶而出的淚珠。腦子裏不斷閃過夢裏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閃過那個夢,關於那個咖啡店,關於坐在那個靠窗位置的男孩的所有記憶,淹沒在回憶中,陷入了過往的漩渦,掙紮卻又不能自拔。
終於,淚水如泄了堤的洪水,濕了她的眼,染了她的夢……
安沐失神地望著鏡子裏失常的自己,對這一係列失常的行為感到不解,卻又理解,感到心疼,卻又心碎。
原來,在頭疼欲裂的時候,唯有記憶太過忠誠。
——
安沐拿著畫筆,不斷勾勒出一個男孩側臉的輪廓,筆尖越來越快的掃過紙麵,就這樣,男孩的輪廓一點一點的清晰起來。而畫著這個男孩的女孩,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明朗了起來,嘴角的輪廓也在男孩越來越真切的輪廓間,明顯了起來,美的讓人窒息,卻不自知。
突然,女孩纖細的手指握著的筆,停了下來,竟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臉呢?我記著他有著一頭銀灰色的頭發,一束燦爛的陽光很是自然的穿過他額前的碎發,幹淨的白襯衫有著沐浴過陽光的味道。對了!你的第一顆扣子沒有扣,露出了修長而白暫的脖子,你胸前的口袋上掛著兩支筆——一隻是黑色的鋼筆,一隻是白色的自動鉛筆……”
安沐照著自己的記憶,與畫上的肖像對照著,可是,安沐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原來少了他的臉!”安沐自言自語的喃喃道。
“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到底長什麼樣子……”安沐失落的望著未完成的畫像,低低地說道。
夢旅時光——安沐的眼角劃過幾分欣喜——對了!還有夢旅時光咖啡店!
她馬上拿起床邊的手機,以最快的速度打給了助理:
電話的另一端:“喂,安小姐,有事兒?”
安沐:“嗯,有事兒,我要你幫我找一家叫做”夢旅時光“的咖啡店。”
助理:“好的,我美麗的安小姐,立刻為您辦到……”
夢旅時光咖啡店?
嗯!夢旅時光咖啡店。
——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灑在帶著小清新氣息的招牌上——“夢旅時光咖啡店”好不雅趣的名字呀。
安沐輕車熟路地走到她最喜歡的位置,老板也習慣性地為她充了杯拿鐵。
等等!安沐可從來不記得她來過這個地方啊!更奇怪的是——
在咖啡店的牆上,最中間,最顯眼的地方,赫然擺著她的照片,而且照片中,她還和一個男孩舉止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