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離殤想了許久隻覺得其中必然是有一定聯係的,隻是卻想不通到底是君若羽指使的還是那楊瑜真的打算更換朝廷官員以謀權篡位了……
或者兩者都不是。
“你先出去吧,我有些累了。”夏離殤揉了揉眉間暫且放下心中所想道。
“是,屬下讓他們送些飯菜來。”秦素娥一直靜候著等待男子開口,看到夏離殤似疲憊的揉著眉宇的動作,便轉身退下道。
見她離開,夏離殤重又躺回軟榻上閉目沉思著,才過片刻門外卻響起了敲門聲,一聲清雅的女聲傳來:“無塵公子可在裏麵?”
“誰?”夏離殤冷淡地出言習慣性的謹慎道,知道自己來了的隻有幾人,何況這個聲音是自己沒有聽過的?
“小女子白苡墨久仰無塵公子大名,不知今日能否得見?”
清雅的聲音再次傳來,夏離殤皺了皺眉才坐起身來叫道:“進來吧。”
隨著一聲清脆的開門聲,門外走進來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欠了欠身行禮道:“苡墨唐突了,還望公子不要介懷。”
“無妨。”說話間夏離殤才抬眼打量了女子一眼,隻見她年紀與自己相差無己,眉目秀麗,雙眸清澈如水,仿佛她的眼中所見皆無一絲穢形,小巧的鼻梁下朱唇不點而赤,身著純白的抹胸衣裳,腰身緊裹著淺綠的帛錦,外披一件紗質白衣重疊,雙臂間亦搭著同色的淺綠飄帶自然地垂落兩旁,三千青絲簡單地束起一半,隻用白色發帶綁了一個蝴蝶結樣式,長長的發帶隨著青絲垂在腦後,如她的聲音一般整個人清雅得似不著一絲塵埃。
竟然有如此靜繆的女子!
夏離殤縱是見過不少絕色女子,也不由得心生感歎來,白苡墨?嗬嗬,人如其名了。
“聽聞公子所奏之曲絕絕於耳,苡墨特來向公子討教一二,不知公子可願相授?”白苡墨淺勾著嘴角恰到好處地抬眸望著榻上的夏離殤說道。
“無塵隻是寄宿於此罷了,怎當得起這煙雨樓的花魁姑娘如此稱讚?”夏離殤隻一瞬便已了然房中女子的身份,婉轉地拒絕道。
見男子拒絕,白苡墨有些麵露尷尬之色雙目略顯濕潤低眉接語道:“莫不是公子嫌棄苡墨是煙花女子?”
“無塵並無此意,”夏離殤輕撫著手中玉笛淡然道,自己不也是在這煙雨樓唱過戲彈過曲的一個戲子麼?想那本是花魁姑娘的明月心為了我亦能如此深入虎穴過著為妾般的日子,自己又怎會看輕她們的出身呢?
隻是我夏離殤對任何接觸自己的人都心存著疑慮罷了,“姑娘不必如此看輕自己,在無塵看來煙花女子與尋常人家無異,隻是今日無塵有些疲倦,還望姑娘見諒。”夏離殤一向不願看女子落淚,便出言解釋道。
“真的?”白苡墨好似抓到一線希望般抬眸緊盯著夏離殤叫道。
夏離殤見此隻好無奈的輕點了點頭,不說自己,想那些淪落在此的她們又有何辜呢?
“那苡墨改日再向公子討教!”白苡墨此刻竟像個孩子般天真地對著榻上男子展顏一笑道,不俗的麵容上盡帶著笑意,夏離殤隻瞥了一眼卻不再說話隨即揮了揮手讓她離開。
站在外廳的白苡墨立刻會意恢複著方才進來那般端莊的樣子又福了一福道:“苡墨叨擾公子了,改日定向公子賠罪。”
說完抬眸卻見榻上的男子無絲毫反應,白苡墨也不再停留悄聲的出了房間反手帶上了門。
聽到關門聲響,夏離殤的神情瞬間變得清冷靜漠起來,那個女子的眼神未免也太幹淨了,想這煙雨樓每日來往的賓客眾多,就算隻是在此賣藝的清倌,看得多了眼神也會變得麻木了,饒是自己這樣淡泊的人卻也滿目滄夷般不再清淨,而她的雙眼——太過清澈……
在自己看來,那樣的神情反而帶著虛假了。嗬,也許是自己想得太多罷,又是一陣敲門聲起,打斷了夏離殤的思緒:“公子,秦媽媽讓小的送飯菜來了。”
“進來。”
“吱呀”一聲,兩個下人端著幾樣精致的菜色進得房間一一擺放起來,又將酒壺灌滿酒才放下,許是知道夏離殤喜淨,也不再多言行了行禮便帶上門離去。
天色已黑,屋內的燭光點點搖曳著,待人已走盡,夏離殤才覺肚子有些饑餓便起身向著外間圓桌旁走去,伸手自酌了一杯清酒,抬首喝盡,眉宇間盡顯惆悵不語。
此刻夏離殤對麵的房間內白苡墨正坐在妝台前淡描著柳眉,望著銅鏡中清雅不俗的麵容,白苡墨淡淡地輕勾起嘴角笑了起來。
無塵公子夏離殤?
嗬嗬,今日一見果然那般清冷出塵呢,如若有他相伴,在這煙雨樓的日子也不覺那麼寂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