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室舊聞(1 / 1)

若是慕容軒死了,我豈不是成了寡婦,額、、、、寡婦就可以再嫁了,還是名正言順的再嫁。那他剛剛也算是舍身救了我吧,不過說來今日之事我也算是被他連累的。我這人向來心善,做不得見死不救之事,還是找上一找吧,他遇上我這個不大認路的,也隻得看他的造化了。

我翻身上馬,策了韁繩,在樹林裏轉悠,但這林子裏的樹也忒枝繁葉茂了點,完全看不出這些樹有什麼區別,我憑著直覺摸索了一整,最後證明直覺真真是個不靠譜的東西,我坐在馬山,摸著自己饑腸轆轆的肚子,抬頭將天望了一望,天色已經漸黑,若是再不走出這片林子,就隻能等到明日天亮了,這林子裏也沒見什麼可以住遮蔽的地方,晚上野獸出沒,我這條小命,也就算是到頭了,思及自此,我利落的策馬向前,慕容軒啊慕容軒,我已算是盡人事了,剩下的隻能看老天幫不幫你了。

我策著馬直奔而出,然而不想,眼見著出口就在不遠處,馬兒忽然仰頭嘶鳴起來,不受控製的掉頭便向樹林深處奔去,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抓著韁繩才勉強穩住不讓自己掉下馬去,“你這馬兒莫不是瘋了,你最好別停下來,要是你停下來我馬上拿你煲湯以慰我饑腸轆轆的肚子。”

我的威脅沒有絲毫作用,它在樹林裏如同一道紅色的光疾馳著,我降低了身子緊緊貼著馬背,風聲在我耳邊呼呼的響,它飛揚起的鬃毛劃得我臉頰隱隱作痛,在我幾乎快要被它顛昏過去的時候,它忽然減低了速度,慢慢停了下來。我連忙跳下馬來,扶著旁邊的樹穩住身體,一邊喘氣,一邊指著那馬道:“你有膽子就別跑,看我一會兒怎麼教訓你。”

那馬兒見我如此說忽然嘶鳴起來,前蹄高高抬起呈馬踏飛燕的姿勢,我被它的洶洶氣勢驚的連連後退,卻見它不停地偏頭向一旁啼叫。l。我側眼望去,望到了那鬱鬱蔥蔥的灌木叢中隱隱漏出的我的衣衫一角,因著已被雨水淋濕,軟塌塌的貼在一枝小枝叉上,我撥開樹叢,見慕容軒雙目緊閉,嘴唇蒼白。我俯身將他抱起,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天色逐漸開始變暗,我需要盡快找到一個棲身之地,以慕容軒現在的身體情況恐怕是承受不住再一次的暴雨。

我雙手從身後抓住他的肩膀,小心避開箭傷處,使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將他拖出了灌木叢,扶上馬背,我翻身上馬,用腰帶將他與我束在一起,策馬尋了好一陣,總於憑著最後一絲天光找到了一個小山洞。安置好慕容軒,又在洞裏尋了些樹枝燃了火。慕容軒的箭紮在背上,我將他的頭枕在我的腿上,讓他離火近些,我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發現他額頭滾燙,臉頰泛紅,想來是箭傷已經感染發炎,必須馬上拔出箭頭。我拍了拍他的臉,試圖喚醒他,然而他卻卻毫無反應,隻是嘴裏似有囈語,我附耳傾聽,卻又停了。

看來他燒的厲害,時不待人,唯有一試了,我取下他腰間配帶的匕首,將他傷口周圍的衣服割破,露出血紅猙獰的傷口,又將刀刃在火上仔細烤了烤,然後用刀劍向傷口箭頭處挑開,左手順勢將帶著倒勾的箭頭拔出,緊著用手帕按住傷口止血,又連忙將碾好的草藥敷在他的傷口,替他纏好,才算鬆了一口氣。我用手擦了擦額上的汗,將披風脫下給他墊在身下,才起身去外麵取水。洞外天已經大黑,我怕迷了路,不敢走遠,還好剛下了一場暴雨,我順手折了幾片葉子,折了折捧在手裏,收集了些樹葉上的雨水給慕容軒喂下。我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然而額頭還是滾燙,沒有絲毫退燒的跡象,他的嘴微微張啟,似又在囈語,我附耳傾聽,聽見他輕的近乎風吹的聲音說:“娘,娘,我冷,孩兒冷。”

他的聲音脆弱的仿佛一陣風便吹散開來,他的身體不自覺都蜷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的抓著我搭在他額頭上的那隻手,平時總是微微含著戲謔的桃花眼現在緊緊的閉著,雙眉緊促,唇畔囈語,似是忍者千萬般的痛苦。

我第一次見他這般脆弱的模樣,也驚異於如他這樣的的人還有如此脆弱的時刻。出嫁前曾聽母親提起,當朝四皇子的親生母親並非如今的皇後,而是當時極受恩寵的淑妃娘娘。據說這淑妃娘娘是前朝太傅的妹妹生得花容月貌,清麗似仙,陛下對她可謂是一見傾心,自此為她虛設六宮,獨寵一人。後來生下四皇子後,竟然恃寵而驕,妄圖勾結兄長蕭太傅篡位謀權,最終事敗,帝王啼血,殺之,自此美人香消玉殞。這是皇庭密事,又加上年代久遠,如今也隻有如父親這般經曆過那場叛亂的幾位老臣知道了,當年四皇子尚且年幼,淑妃死後便過繼到了皇後足下。轉眼如今已是10多年過去了,不知道他此時口中的娘是哪一位。

我起身又添了些柴火,將火燒得更旺了些。見他仍然麵頰潮紅,取了匕首割破衣袖,又去洞外打濕給他敷在額上。他身上溫度頗高,想來是受傷後又淋了雨,如果今夜不能將溫度降下來,恐怕凶險難測。我為了救他也算是廢了好一番功夫,日後定要向他討一討這救命之恩的人情。我將采來的藥草碾的碎碎的將被血染透的繃帶換下,重新敷藥包紮。折騰了大半夜,最後實在沒有半分力氣的我靠著堅硬的石壁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