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剛暗下來,夏淩就再也沒有見過莊臣的影子。在中軍大帳之中,她親自給諸葛玨穿戴鎧甲,雖然她手法笨拙,但非常認真。
扣好領口的最後一顆紐扣之後,諸葛玨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道:“不用擔心,我的本事你還不清楚嘛。”
“清不清楚是一回事,讓你親身經曆又是另一回事。”夏淩抬頭定定的看著他,“我知道你厲害,也不是孤身一個人,但打仗終究是打仗,戰場上形勢變幻莫測,稍一不慎就會受傷流血,更何況還有容樂那個毒婦在,想一想就覺得不舒服。諸葛玨,我說再多也沒用,我隻要你好好的回天都,如果敢少一根頭發,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諸葛玨微微一笑,眼裏有著暖暖的安心:“還說沒用呢,光你最後這句話,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少根頭發。要不要你現在先數數我有多少頭發?”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嬉皮笑臉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慕雲假扮的。”夏淩眨了眨眼睛,強迫自己將眼淚收回去。
諸葛玨摸摸她的頭,像摸小狗一樣,攬住她的肩往營帳外走去。
諸葛慕雲一身黑色勁裝,英姿颯爽的站在馬的一側,八名月衛清一色的月白色武士服站在他的身後,人人騎黑色大馬,嚴陣以待。
遠遠的看著小猴子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走了過來,諸葛慕雲微微一笑,頓時陽光明媚萬裏無雲的樣子。小猴子看著他的樣子,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對方已經調笑著迎了上來。
“怎麼?舍不得我?”依舊是諸葛慕雲招牌式的無賴方式。
小猴子瞪著他,惡聲惡氣的說道:“我是不放心你這吊兒郎當的性子,少夫人跟著你受苦,特地來給你提個醒,少夫人如果掉一根頭發,你就仔細你的皮,青山院的地牢有的你受。”
諸葛慕雲訕訕的笑:“那些話都是騙你的,你怎麼還當真了。”
小猴子翻個白眼:“當真的是你這個傻子。行了,時間不多,這裏麵有些必要的解毒藥和療傷的藥,軍營裏我走不開,隻能把能想到的都給你備下,要收好。”說著,把手上的包袱塞進他的手裏。
諸葛慕雲隨手掂量了一下,包袱不大,可裏麵瓶瓶罐罐的還真有不少東西。他心裏一暖,仔細的放在懷裏,然後抬頭看進她的眼底:“謝了,等回到天都之後,我一定請你吃一頓好的。”
小猴子深深的看著他,嘴巴動了動,千言萬語隻彙成一句“保重”,便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
諸葛慕雲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拱過來拱過去,極為不舒服,可究竟是什麼原因,他自己也說不明白。他隻知道,長這麼大,還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最後他訕訕的一笑,可能昨天晚上沒睡好吧。
他就這樣出神的想著自己的事,連夏淩走過來都沒有發覺。猛地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背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捂著心口回頭瞪夏淩,吼道:“你是想嚇死我還是怎麼著!”
夏淩眼神曖昧的看看遠處小猴子漸漸消失的背影,再看看諸葛慕雲那張青白的臉,嘴巴咧的越發的大了:“呦,想心事呢。離別在即,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