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鳴嘶吼一聲,原地彈起,折身撲去,人還未至,那巨大的裂隙已經在瞬間轟然合攏。
他寧可隻身犯險,也不願再連累程一鳴。
風雪愈疾,整個天地間,都好似白茫茫的一片。
白茫茫的風雪中,似有一道青藍色的身影一閃而逝。
程一鳴整個身體,都似被抽空了一般,頹然跌坐在地。
這是一處石室。
一處很寬敞,卻異常簡陋的石室,除了一張石床、一個草蒲、一顆懸在壁頂的明珠外,再無他物。那顆明珠,足有成人的拳頭般大小,散發著乳白色的光暈,將整間石室,照的像是十五的圓月夜。
石室中,有兩個人。
躺在石床上的,正是妖孽小白。隻見她臉色異常的蒼白,正陷入沉睡之中。
還有一個人,像是一杆標槍般,直立在石床邊上。隻見此人一襲黑衣,長發披散,臉上一張厲鬼麵具下,一雙毫無生色、卻似能攝人魂魄的眼睛,正瞬也不瞬的盯著沉睡的妖孽小白。
此人赫然是,被程一鳴手中的靈器驚退的鬼麵!
妖孽小白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她到底遇上了什麼樣的麻煩,怎麼會落到鬼麵手中?海市人家那兩個神秘修者,又和鬼麵有著什麼關係?鬼麵為什麼偏偏會找上她?
光影似錦。
但是在此時、在此地,卻顯得那麼的詭異和壓抑。
隻見鬼麵緩緩伸手,慢慢將似乎長在臉上的厲鬼麵具,摘了下來。
錦緞般乳白的光影,似是在瞬間變得黯然。
這張厲鬼麵具下,赫然是一張絕美的臉。玉一般溫潤的臉頰,黛眉瓊鼻,美得直讓人窒息。隻是那雙不帶絲毫生色的眼睛,就像是硬生生滴在光鮮錦帕上幹涸發黑的血跡一般,讓人不禁毛骨悚然。
誰會想到,天榜排名第二,實力深不可測的鬼麵,竟是一個女人!
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可是她的聲音,為什麼卻又明明像是一個快入土的老頭子?
這時,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裏,忽地迸出一刹狂熱的欣喜。
隻見鬼麵手一拂,手中的麵具已經不見蹤影,緊接著,他雙手緩緩在空中劃動,軌跡優美而又詭異,霎時間,絲絲紫黑色的薄霧,自其周身彌漫開來。
嘶~
隻見其忽地眉頭一皺,瞬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那小子手中的靈器,究竟是何物,怎地會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此人原本普普通通,卻又為什麼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變成了一個練氣八層境界的修者?”
鬼麵自語著,緩緩自懷中拿出一個黝黑的瓷瓶,仰頭喝下一粒藥丸,臉色緩緩歸於平靜。
“竟有人不惜大損修為,為其灌頂,能將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硬生生提到練氣八層,此人至少也應該是金丹後期的強者。”說道這裏,鬼麵臉色現出一絲厲色,接著說道:“不管怎樣,他手中的靈器,的確是一件寶物!”
她緩緩轉身,盤腿坐在草蒲上,開始療傷。
絲絲紫黑色的薄霧,像是靈動的匹練,又像是飄渺的飛虹,時淡時濃,時緊時緩,不停的盤旋在其周身。良久之後,她長噓一口氣,猛地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到妖孽小白身上。
妖孽小白依舊沉沉的昏睡著。
鬼麵舞動雙手,黑氣再次潮水般湧向石床上的妖孽小白,幾個呼吸之間,便將其周身籠罩起來。
“嘿嘿!刹陰之體,有了這樣的爐鼎,我何愁凝結金丹!”
隻見她忽地仰麵狂笑,聲音桀桀刺耳,笑聲中,妖孽小白的身體,竟平平升起,半懸在石床之上。
忽然間,其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之色。
隨即,這分詫異,緩緩變為憤怒和陰毒。
“怎麼會這樣!究竟是誰奪去了她的刹陰之氣!”隻見鬼麵似是癲狂了一般,憤怒的吼道:“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隻能眼睜睜的卡在這個瓶頸,眼睜睜的等死麼!”
轟~
一股猛烈的氣浪,自其周身猛地爆發。
霎時間,這個原本不可一世的超級高手,竟好似一個窮途末路、岔憤低吼的野獸一般,頹然跌坐在地。
她嘴裏依舊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
那雙眼睛,似也在那一瞬間,變得黯然。
忽地,隻見她猛然飛身而起,那張厲鬼麵具,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她的臉上。
轟隆~
隻見原本像是石龕般嚴密的石牆,竟緩緩移動,眨眼間露出一張黑漆漆的大門。
刷~
隻見其好似靈動的飛鳥一般,一閃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