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終戰,耀州之殤(十一)(1 / 2)

草原的夜,最為美妙。

馬頭琴聲悠揚,觥籌交錯之間,馬奶酒香四溢。

夜幕降臨,此間的科爾沁草原開始了一場狂歡,裏三層外三層的營帳之外,卻是升起的堆堆篝火,以及早已宰殺好的牛羊牲畜。

此間卻正是當年朱建所派遣來到草原的那支騎兵部隊。

三年前,他們秉承皇命,抱著為帝國打造一支最為精銳騎兵部隊的夢想來到蒙古大草原,三年後,他們赫然已經成為草原上的雄鷹,一支讓人聞風喪膽的精銳力量,任誰也不敢小視!

三年的時間,他們離開故土,奔赴千裏之外的大草原,三年的時間,改變的很多,唯一不變的隻有那份故土情,對故鄉的眷戀以及對於皇帝陛下的耿耿忠心。

而此間的狂歡,卻正是這支軍隊為慶祝不日前對嫩科爾沁部的一次大斬獲,本是屬於科爾沁人的大草原,如今已然在明軍鐵蹄之下顫抖!

對於曹變蛟而言,三年的時間對他而言,變化很大。

不知從何時起,每當聽到軍中奏響的那一首不知名的曲子,他就顯得特別的安靜,終日的廝殺與血腥似乎都在這曲子中靜靜的睡下,睡下......

曲子沒有名字,是軍中帝國陸軍部文曲團一位來草原下基層,采風的下尉編寫的,曹變蛟雖然不怎麼懂得下基層,也不懂得采風,但是這支曲子卻是對他吸引很大。

一有時間,他便褪去鎧甲,學著那蒙古人,拉著馬頭琴,自己來上一段。

因為在曲子裏,他似乎聽到螢火燒過的地方,奏起了思鄉曲。

曲子裏,沒有黃昏的苦烈,沒有子夜的吟歎,隻有灰燼中盎然破土而出的綠意,再有啊,再有的就是,生命回歸的,呼喚。留戀在國土的靈魂,禁錮在他鄉的身軀,濃濃的鄉愁,化不開的思念。

或許這本不該是為統軍大將所該做的,但是曹變蛟卻是發現,每每彈奏起這首曲子,將士們都是靜靜的聽,邊聽邊唱。

聽的是思鄉曲,唱的卻是《蘇武思君》,唱和之間卻是相得益彰。

【?蠻夷猾夏何多年,疾風勁草心懸懸。

旌節持拳拳,忠徹天,心徹泉。

成仁取義,衣帶勞鐫。

烽煙外,戍樓邊,心絕眼眸穿,夢魂飛繞孝武君前。

頭斷膝不屈,九夏三冬節,嚴霜與烈日,此身挺然,若砥柱波中立,翠帳雲中出。此身雪裏,恰似青鬆長鬱鬱。執鐵披鋼,貞元卻守從吾義。

氣存出沒,不慕浮雲富貴。指天為證,赤膽懸日月,拚取微軀,裹屍馬革。

......

刺血封書,托那雁足因依,誰知漢臣詒虜方許歸。故山寂寞人成非,關事業人臣兮內所當為。 洗腥膻,得歸旋,滿頭風雪白盈顛,持節還鄉十九年。

眼望斷,黑河邊,孤忠兩字,俯仰無愧於蒼天。高風勁節,萬古流傳。高風勁節,萬古流傳!】

這首曲子是來自帝國的一部琴曲,雖說是琴曲,但是軍中多數將士都會哼唱幾句,雖說曲子是紀念蘇武牧羊的忠貞與不屈。

而對於這支離開故土遠征在外的將士,他們的漂泊在外,回鄉無期,隻為帝國征戰,何嚐不是有著蘇武這份氣節所在。

指天為證,赤膽懸日月,拚取微軀,隻為裹屍馬革!

“冠軍伯!”

就在曹變蛟沉浸於琴聲之中時,卻是有一人坐在其一旁,輕聲呼喚。

要說當年朱建賜曹變蛟爵位冠軍伯,卻是希望他有朝一日能夠成為像霍去病一般的人物,為帝國叱吒邊疆!

而這些年,曹變蛟率著將士大小征戰上百場,卻也不負當日朱建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