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著平時經常散步的路,一步一步往前走著。
屋子裏太悶了,她的頭都疼了。
這個時候,她必須到外麵來清醒一下。
而這場淋淋瀝瀝的小雨,剛好可以洗涮她心頭的鬱氣。
不知道在雨裏走了多久,身上、頭上全都濕了,她還沒有進屋的打算。
不遠處,宮訣長身而立,手上打著一把黑色的雨傘,靜靜地站在那兒,不知道盯著她看了多久。
像是終於按捺不住了,他邁動長腿朝她走了過來。
許是感覺到踏著雨水的腳步聲,蘇亦緩緩地抬起頭,透過霧蒙蒙的雨簾,看了過去。
看到宮訣的瞬間,她微微愣了愣,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宮訣緩緩地走了過去,走到她的麵前。
他手上的黑色大傘罩在她的頭頂,終是替她擋住了所有雨滴。
蘇亦微微昂著頭,霧蒙蒙的雙眼眨了眨,看著眼前的男人。
盡管看出她的心情不好,可她不說話,宮訣也不作聲。
他永遠都是這麼體貼、善解人意。
兩人都靜默不語的時候,四周好像安靜極了,隻除了瀟瀟雨聲。
安靜了好一會兒,蘇亦才動了動唇,開口說道:“阿訣,他要結婚了,他要和安妮結婚了。”
她揚了揚手上被雨水淋濕的大紅色請柬,噪音極度沙啞地說道。
她滴著水的臉上,表情平靜得嚇人,就好像沒有任何喜怒哀樂的死人一樣。
宮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心口隱隱作痛。
他伸手扶住她單薄的肩,柔聲說道:“別難過,你還有思憶,還有寶貝,還有……我。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
蘇亦好像被他一語驚醒,喃喃地道:“我還有思憶,還有寶貝,還有……你。你們都會一直陪著我……”
這麼一想,她好你隻是失去了一樣東西,而她所擁有的遠遠比失去的多。
既是如此,又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蘇亦抹了把臉上的水,目光炯炯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謝謝你,阿訣。”她好似才回過神,有些詫異地道,“你怎麼一大早來我這兒?”
雖然她在苑子裏走了好一會兒,可她確定這個時候還不到九點,勉強可以稱為早上吧。
宮訣望著她,目光溫柔,沒有立即回她的話,反而是轉移了話題,問道:“心裏好過一些了麼?”
蘇亦點頭:“嗯。”
宮訣笑著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走吧,進去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
“好。”蘇亦乖巧地應道。
兩個孩子已經吃了早餐,正在厲思憶的房間裏的玩。
蘇亦洗了澡下樓的時候,就看到宮訣站在大廳的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發呆。
“阿訣,你在看什麼?”蘇亦一邊擦著頭發,一邊朝他走過去。
宮訣緩緩地回頭,一眼就看到她穿著睡衣,嫻熟地擦拭頭發朝著自己走來的模樣。
他的雙眼微微縮了縮,胸口好似被什麼擊中了似的,陡然情潮上湧。
這樣的畫麵,不正是他期待了很久很我的畫麵麼?
她,就是他想象中妻子的模樣啊。
既是這樣,那他為何還要放手?
他突然邁開長腿,快速走到她的麵前,扶住她的雙肩,無比迫切而認真地說道:“小亦,嫁給我吧,讓我來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