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如風動了動唇,噪音低啞地說道。
蘇亦心頭一顫,回頭看向他,一臉詫異地道:“你剛才說什麼?”
她聽到了,故意裝沒聽到。
她不想一次又一次地解釋自己不是蘇亦,也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強調自己是安琪兒。
可是,如果她不是蘇亦,那她方才那麼緊張他又是為什麼?
蘇亦突然感覺頭好痛,痛得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地咬她似的。
她靠到靠椅上,無力地閉上眼睛。
她決定了,無論厲如風接下來說什麼,她都會裝作沒有聽到。
可是,厲如風卻雙眼直視前方,不看她一眼,也不開口說話了,就好像方才他根本就沒有開口說那句話似的。
蘇亦詫異地睜開眼睛,瞟了過去。
男人麵色深沉地盯著前方的路,好像很認真地在開車,根本什麼都想,也什麼都不在意似的。
蘇亦苦笑著彎了彎嘴角,閉上眼睛,也不說話了。
車子不急不緩地行駛在路上。
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明明這海臨城的初冬不冷不熱,氣溫剛剛好,可蘇亦卻覺得很熱,無比的燥熱。
不止是臉很燙,心口也仿佛像有一把火似的,激烈地燃燒著。
厲如風那句“蘇亦,你很在意我”,久久地回蕩在她腦子裏,怎麼也揮之不去。
縱使她可以在他麵前裝作沒有聽到,可她又怎麼能欺騙自己的心,說自己真的沒有聽到呢?
她真的在意他,不管他曾經怎麼傷害過自己,自己還是那麼在意他的安危。
蘇亦覺得自己好傻,傻得可憐,卑微到塵埃裏了。
眼角慢慢地滑落一滴眼淚,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發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慢慢地隱入淺眠。
累了,她太累了。
今晚麵對身邊這個男人,麵對自己不得不去麵對的過去,她實在是感覺太累了。
簡直比曾經一邊帶蘇寶貝一邊心畢業設計稿那段日子還要累人。
頭好暈,她隻想好好地睡一覺。
車內很安靜,安靜得隻剩下兩道輕淺的呼吸聲。
厲如風好不容易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側頭一看,發現身邊的小女人竟然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她的眉頭微微擰著,好像睡得很不踏實。
她該有多累啊,才能在他的麵前這麼輕易就放下警惕睡著了。
厲如風將車內的空調打開了,明明他就感覺有些熱,可他怕這小女人就這樣睡著,會凍感冒了。
他將車開得很慢,很平穩,不為什麼,隻想讓她能睡得安穩一點。
眼看著快要到她說的酒店,他眉鋒一擰,突然換了道在路口處轉動方向盤,調了頭。
車子一路平穩而勻速地行駛著,讓人感沉比乘坐高鐵還要平穩。
蘇亦睡得很舒服,直到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抖了抖眼皮,醒了過來。
她揉了揉眼睛,緩緩地打開眼睛,先看了一眼四周,這才發現自己還在厲如風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