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一下，吸一下鼻子，那模樣簡直令人心疼死了。
厲如風手忙腳亂地看著身下的人兒，急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隻能不斷地哄著：“別哭了好嗎？乖，不哭了……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吧……”
他願意承擔後果，隻求她不要哭，不要再生氣了。
可身下的人兒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似的，看也不看他一眼，隻不停地哭泣，好像想將心裏的委屈一股腦兒全都發泄出來似的。
厲如風有些煩躁地撐起身子，往旁邊一倒，無力地睡到她的身旁。
“蘇亦，我特麼再惹你哭，我就不是男人！”
蘇亦聽到他的聲音，哭聲停了一下，又繼續更凶猛地哭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就是很想哭。
想到自己一無所有，什麼記憶，什麼過去，什麼家人都沒有，她就很想哭。
特別是在被厲如風那樣用強，那樣將她當成隨便的女人輕視之後，就越發想哭，哭得停不下來。
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啊，一個真心愛她、懂得尊重她的人啊。
為什麼他連這麼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呢？
厲如風很生氣，他生自己的氣。
躺在蘇亦身側，雙眼望著頂上的天花板，眉頭擰得緊緊地。思索著這一路走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以前，她為了愛他，一次一次地包容他，原諒他。
而他，總是帶給她那麼多傷害，她卻顯少在他麵前哭。
如今，她不記得他，不愛他了，被他欺負之後，就會放聲大哭。
這一刻，厲如風才明白，她從前是多麼地在意自己。在意到那麼顧忌自己的感受，甚至連受了委屈都藏在心裏，不在他麵前哭、鬧。
他以為她好好地，就是沒事，又怎麼可能會知道她將情緒悶在心裏時有多難過。
厲如風呼了一口氣，側頭，看向身旁的小女人。
“哭一下就會好受的話，那就哭吧。”
他不再阻止她。
看著她雖然哭得一抽一抽地，可小臉上的淚痕卻是越來越少，顯然已經沒有方才那麼傷心了。
是啊，像現在這樣難過的時候、傷心的時候、生氣的時候，將心裏的氣全都發泄出來，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她的心思本就單純，還有點兒安靜。
如果什麼事都憋在心裏，總有一天會憋出病來。
蘇亦眼眸抬頭，瞪向厲如風。
他居然在強迫她之後，還如此事不關己地讓她哭出來！
“你就知道用強！我討厭你！”
蘇亦不想看到他的臉，堵氣似的轉了個身。
她依舊在哭，可是哭聲卻漸漸地緩下來，再緩下來，最終停了下來，隻是她的肩膀還在一抽一抽地。
厲如風沒有反駁，現在她說的就是真理，他不敢反駁。
側過身，看著她的背影，久久地看著，一動也不動。直到最後，她的聲音微弱下來，肩膀也不再抽動，隻隱隱地傳來清淺的呼吸聲音。
她睡著了嗎？
厲如風小心翼翼地撐起身子，探過頭看去。
小女的雙眼緊閉，睫毛一顫一顫地，還沾著水珠兒。
不敢打擾她，隻能小心翼翼地下床，走進浴室。
再出來的時候，拿了一條濕毛巾。
他小心翼翼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痕，壓低聲音心疼地道：“哭這麼久，明天眼睛該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