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蘇亦隨著厲如風一起，朝端坐著的老人喊了一聲。
“嗯，回來了就好。”
厲老爺子意外地心平氣和，朝厲如風滿意地點了點頭之後，目光落到蘇亦身上。
“坐吧，別站著了。”
“……”
蘇亦能感覺到，老人家的目光不像上次那麼犀利和厭惡。
這令她很意外。
她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這次再見到厲老爺子時，他為什麼突然就變了態度。
蘇亦有些詫異地側頭看了厲如風一眼，男人卻笑著帶她在旁邊坐下。
正雲裏霧裏的，便聽厲老爺子道：“臭小子，還知道回來過年呢！”
他那傲嬌的語氣簡直跟厲如風如出一轍。
可這種明明很高興，還有意裝作生氣的表情，表現在一個老人家的臉上，簡直不要太可愛。
蘇亦算是知道了，厲如風的傲嬌遺傳自哪裏了。
“爸，看您說的，好像我從來沒回來過似的。”
厲如風笑著，親自倒了一杯茶，遞到厲老爺子手上。
“爸，喝茶吧。”
“嗯。”厲老爺子見小兒子這麼孝順，心裏一高興，就笑嗬嗬地說，“你要是能天天這麼孝順就好嘍……咳！咳咳！”
“爸，您慢點兒喝。別激動。”
厲如風撫著老人家的背，一下一下地替他順氣。
“就是啊，爸，你別太激動了。”方如在一旁，也是滿臉喜氣，“您看您，我和厲清一年到頭陪在你身邊，你天天看著就厭煩了是吧，隻有看到如風才這麼激動。”
“嗬嗬，你還真說對了，天天看著你們倆是真挺厭煩的。”厲老爺子放下茶杯，笑道，“我的乖孫什麼時候回來？”
問他問到厲少瑾，蘇亦的神情不由得一僵。
方如的目光從她身上掃過，看向厲老爺子，笑道：“少瑾去顧家了，這不是快要跟輕輕訂婚了嗎？總得過去拜訪一下。”
“嗯。”
蘇亦感覺到，不止是方如會看她，就連厲老爺子的目光也有意無意地瞟過來。
她心裏頓時緊張起來。
她都已經盡量降低存在感了，他們還是不肯放過她。
看來，她跟厲少瑾過去的那段關係，在他們厲家人心裏，始終是一個忌諱。
正胡思亂想著，厲如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一抬頭，就撞進他的眼睛裏。
他的雙眼裏寫滿了信任與安慰，好像在無聲地跟她說，讓她別想太多。
蘇亦有些感動。
突然之間，她覺得，不管厲家其他人怎麼看怎麼想她，隻要厲如風一直相信她，給她力量，她就可以戰勝一切。
氣氛安靜了一下，厲老爺子回頭看向厲如風，拍了拍他的手背，十分欣慰地說：“其實，你們能回來過年，我這把老骨頭還真是挺高興的。”
厲如風笑道：“其實，這都是我老婆的主意。”
“哦？”厲老爺子的目光落到蘇亦身上。
蘇亦真的感覺得到，這次回來，厲老爺子對她的敵意減輕了不少。
到底為什麼呢？
想到厲如風的話，蘇亦不禁詫異地看向他。
厲如風悄悄捏了捏她的手，一開口，卻是朝厲老爺子笑著說：“我工作忙著呢！都是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說這快要過年了吧，應該要回家陪陪家人，一家人聚在一起團個圓。我說不過她，隻能回來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