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肅是世襲他父親的將軍封號,至於做到大將軍,則是他自己的努力,他最大的努力就是娶了清河郡主,得了清河郡主娘家和皇太後的扶持。所以,元老將軍對他沒在中元節為新墳燒紙感到生氣,隻是他一貫沉默,隻讓夫人發泄而已。

“不需要你跟她說,你讓她過來,我教教她。”元老夫人想起自從娶了她過門之後,她便沒來請安過幾次,心中怒火更盛。

元肅連忙道:“她那日出外之後感染了風寒……”

“放屁,”老夫人竟粗俗地罵了一句,“這大熱天的,感染什麼風寒啊?你若說中暑我還相信,你就這麼疼著她?現在你母親會吃了她嗎?”

元肅見母親著實沒辦法消氣,便道:“那兒子回去叫她。”

“不必你親自去,我讓丫頭過去喊她就是。”說完,她喊了一聲,“秋菊,去叫夫人過來。”

“是!”侍女秋菊在門外應了一聲,便急急地趕過去。

李湘語在房中午休,秋菊來了,李湘語的侍女嬋娟道:“秋菊姐有什麼事嗎?”

秋菊問道:“夫人呢?老夫人讓她過去一趟。”

嬋娟聽得是老夫人傳,便道:“秋菊姐您等等,我進去通報給夫人。”

誰料進去之後,李湘語聽得是老夫人傳她,已經知道是什麼事,便淡淡地道:“就說我身子不適,明日再去。”

“可老夫人傳您,怕是有什麼要緊事呢。”嬋娟道。

“能有什麼要緊事?不過就是為中元節的事情罷了,你隻管這樣去回了吧。”李湘語冷冷地道。

清河在世的時候,雖說把她當做妹妹般看待,但是到底不是真正的主子,要虛應著府中任何一人,如今做了主母,她才不會讓人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嬋娟沒辦法,隻得出去回了秋菊。

秋菊蹙眉,“老夫人動怒了,你還是勸勸夫人過去一趟吧。”

“夫人說身子不適,改日再去。”秋菊知道李湘語如今不比以往好說話,怕她責罵,自然不敢進去再說。

秋菊沒辦法了,隻得回了老夫人。

老夫人聽到她不願意過來,竟也沒有太生氣,隻是屁股往太師椅上一坐,淡淡地道:“好得很啊,從今往後,你們的事情我便不管了,明日,我與你爹尋一間茅屋去,我們老兩口啊,就住在外邊,死在外邊,你呢,也趕緊地改姓,等你爹入稟朝廷,和你脫離父子關係。”

元肅聽得此言,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母親,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啊?兒子就這麼罪大惡極嗎?”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口中道:“喲喲,大將軍,可使不得的,老身受不起,快快請起啊。”

說著,對秋菊道:“還不趕緊扶大將軍起來?折煞老身了。”

這老夫人慣常是毒舌之人,但是是非黑白還是分得很清楚的。

秋菊去攙扶元肅,元肅卻怒道:“滾一邊去,沒見老夫人說笑嗎?”

“我不是說笑,橫豎你媳婦也沒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裏,她是當家主母,我們老兩口在她手底下討飯吃,罷了,該是我們兩個老東西過去拜見主母才是。”

說著,她便站了起來,對元老將軍說:“老頭子,咱過去拜見主母吧,別回頭惹主母生氣了,連茅屋都給我們拆了。”

“好嘞!”老將軍是個悶葫蘆,但是一向對媳婦言聽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