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抬頭打量著這個他曾在各種視頻裏看到過無數次的地方，感覺自己有些理解建築設計者要表達的意象。
正前方那麵高高的鑲著聯合國徽章的黃色大壁，作為主席台的背景，以小於九十度的角度向前傾斜著，像一麵隨時都可能傾倒的懸崖絕壁；會堂的穹頂建成星空的樣子，但結構與下麵的黃色大壁是分離的，絲毫沒有增加後者的恒定感，反而從高處產生一種巨大的壓力，加劇了大壁的不穩定，整個環境給人一種隨時都可能傾覆的壓迫感。
周澤不知道現實世界中的聯合國是怎樣設計的，但就現在看來，這一切簡直就是上世紀中葉設計這裏的那十一位建築師對人類今日處境的絕妙預測。
會議大廳中坐著許多人，並且有人一直從門中進進出出，所以好像沒有人注意到周澤進入大廳。
周澤把目光從遠處收回，聽到了鄰座兩人的對話。他們的英語很地道，聽不出口音。服用了NZT-48的普通人可以在三天內學會一門語言，所以周澤無法從口音裏聽出他們的國家。
“你真的相信人類整體的力量？”一個白人問旁邊的人
“這個嘛，我覺得是個無法證實也無法證偽的問題。畢竟人類曆史上還沒有出現過超出人類想象之外的災難，白堊紀那顆滅絕恐龍的小行星倒是和人類的危機很相似，但那時候的恐龍沒有發展出文明，沒有參考價值。當然不排除一種可能，白堊紀的恐龍說不定也發展出了獨特的文明，但最終毀滅在時間的手中。”那人半開玩笑地說道。
“我以前看過一篇中文小說，講的是白堊紀的恐龍發展出了文明，知道小行星來臨的危機後，他們造出了飛船，帶著一部分人口逃離了地球。”
“我沒記錯的話，在小說的結尾，在宇宙中流浪了6500萬年的恐龍種族回到了地球，把人類當做食物圈養了起來？”坐在他們前排的一個人轉過頭，說道。
“沒錯，但我記得在最後，一個在宇宙中遊蕩的超級文明來到太陽係，被中國的古典詩詞所折服，為了寫出世界上所有的詩，那個超級文明拆了恐龍人6500萬年原來賴以生存的星環飛船，來建造量子計算機和儲存裝置，儲存被寫出來的詩歌。”白人點點頭，坐在椅子上說道。
“那恐龍人和人類最後怎麼樣了？”另一個人饒有興趣地問道。
“恐龍人和6500萬年一樣，用殘存的飛船帶著少部分人口，再次逃離太陽係。而人類的地球也被超級文明拆掉一部分，但超級文明在地球上建立了理想國度，人類會一直在地球上快樂地生存下去。”白人回答道。
“結局還不錯，至少不是毀滅。”那人點點頭道，“等超級文明離開後，人類會再次覺醒，最後利用超級文明留下來的東西走向宇宙。看起來是個不錯的解決。”
“小說裏可沒有這麼寫，雖然小說在超級文明離開後就結束了，但從伏筆上看，人類恐怕沒有機會覺醒了。”白人搖了搖頭。
聽到兩人的對話，周澤沒有參與進去，他微微笑了笑，和約翰總統走到第一排坐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