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珵早已將途中所發生之事,一一書信向宣文帝稟明。這些事,宣文帝心中早已有數。謠言及元貴妃所說的這些,宣文帝心中亦是不信。
隻不過,事情已鬧得如此之大,宣文帝不得不出麵處理。並且,元貴妃現在所做之事,著實是過了。
瞧著宣文帝的態度,孫迎初心下微鬆。
“皇上,若說後麵之事,是因為刺客。那前麵孫嬪好端端的,怎得就要留在原地?偏偏王爺還特地留下,隻為照看她一人。難不成,我們這麼多宮妃的性命,都比不上她一個太孫嬪重要不成?”元貴妃輕輕搭著宣文帝的肩膀,聲音嬌嬌弱弱的,惹人疼惜。
此時元貴妃這話,卻是偏偏再度將孫迎初推到了風口浪尖。
“皇爺爺,孫兒有一話要說。”不等蕭珵再度開口,蕭燁離卻是直接動身上前,對宣文帝道,“阿初她早有身孕,卻是險胎,兒臣怕會生出什麼變故,是以不敢對皇爺爺說明,怕皇爺爺白高興一場。途中阿初一度險些流產,若非慢下行程,隻怕阿初腹中胎兒已經沒了。”
蕭燁離避重就輕,將隱瞞孫迎初有孕之事,改說為是胎兒不穩,不敢貿然報喜。事實上,孫迎初腹中胎兒的情況亦是如此。
現在元貴妃已是明著針對孫迎初,她的處境已是艱難。若說隱瞞她有孕之事,是怕後宮會有人加害於她,隻怕這樣的言辭,會給她召來更多的禍端。
“貴妃,你可聽到了,莫要在無事生非。”
“皇上,臣妾不是怕太孫殿下也被蒙蔽了。”元貴妃暗暗咬了咬牙,心有不甘,隻拗著宣文帝又道,“這些事情若是真的,那就是給皇家抹羞,臣妾是一心為皇室著想。”
“再說,臣妾可沒忘記,西山狩獵時,宬親王是如何待孫嬪的。指不定那時,宬親王就與孫嬪搭在了一起。她腹中的這個孩兒,是不是殿下的,也未可說。說不準,就跟宬親王有點關係。否則,他怎能如此在意孫嬪的安危。”
元貴妃提起西山狩獵之事,宣文帝神色不禁微微一動,似想到了什麼,目光亦是在蕭珵、孫迎初、蕭燁離三人身上一一掠過。
元貴妃在旁看到宣文帝的反應,心下頓時一喜。隻以為自己這一番話,終於說動了宣文帝。於是琢磨著這件事得趁熱打鐵,又在心裏鼓搗了一段說辭,“皇上,此事定不能就這麼過去,不然,這後宮就該愈發的亂套了。”
元貴妃現在是鐵了心要將這白的說成黑的,反正元貴妃心下篤定自己備受寵愛,不論如何,皇上都會護著她。
太子妃在底下暗暗觀察著這一切,心下微微一歎。她到底是高看了元貴妃,以為她能成什麼氣候,現在看來,誣蔑孫迎初和蕭珵有私一事,怕是不成了。
“皇上,臣媳有話要說。”思量之下,太子妃這才緩緩往中間走了幾步,神色溫婉,卑恭有禮。
“講。”宣文帝心思深沉,見太子妃走上前來,立刻準道。
“孫嬪自幼入宮,是由臣媳撫養多年,孫嬪的秉性如何,臣媳是知道的。現在她既為太孫嬪,就不會做出有違身份之事。”太子妃語氣誠懇,不急不緩,卻是暗暗駁斥了元貴妃方才所說的一番言辭。
“但臣媳卻有做得不當的地方,請皇上責罰。”說到這裏,太子妃卻是忽而跪下,“前段時間,太孫宮頗不太平,先有太孫嬪韓氏暴斃身亡,接連又是姌嬪。當初臣媳未能查出其中原委,隻以為當真是病疾所致。熟料後來才知太孫嬪韓氏乃是被人下毒謀害,投毒之人,正是姌嬪。姌嬪囂張跋扈,為人歹毒,於太孫宮做下了不少歹事。臣媳疏忽,讓太孫宮中風雨不斷,乃臣媳之過。”
太子妃說及韓如兒、陳笙姌之死,不止點明了重點,更是以退為進。
“姌嬪病故之事,亦有蹊蹺,臣媳查了許久,才知是其身邊宮人因受不了其日夜的打罵之事才起了殺心。姌嬪身邊的宮婢均已被元貴妃處死,倒也算是了了此事。然則,孫嬪偏偏與太孫嬪韓氏交好,不免容易讓人對姌嬪之死另有想法。貴妃娘娘若是因著姌嬪之事,才如此針對孫嬪,那更是臣媳未能將這些事及早查明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