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住孫迎初,本是想將她用作對付蕭燁離的棋子。
然則現在不說對付蕭燁離,隻怕長此下去,連他自己就先賠了進去。
孫迎初乃蕭燁離的太孫嬪,他身為皇叔,與其單獨相處,本已不妥。若是執意與她在這荒郊野外相處一夜,外界會流瀉出何種傳言,他心知肚明。
即使並非真正意義上的隻是單獨兩人,可這周圍盡是他的人,別人真拿此事大作文章,於他之損害,如何能輕。
可現在,即便是孫迎初主動來與他提及此事,他卻一口回絕,為的又是什麼。
是為看到孫迎初那一張驚慌失措的俏臉?是為保住孫迎初腹中的皇家血脈?
蕭燁離已被冊立為皇太孫,皇儲身份已定,若是太孫宮再有子嗣,太子一黨的地位勢必更加穩固,那九五至尊之位隻會離他越來越遠。
他該做的,是毀掉她腹中的孩兒。
但是現在,他卻一步一步的,生怕她有任何危險。
罷了,他蕭珵做事,從不後悔。今日護她一時,許在日後能有更大的用處。
接觸這個女人,或許是這一生他做的最錯的一次決定。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裏,那低頭的一抹淺笑,便在他心頭落下了深深的烙印,揮之不去。
因她生,因她死。
這一夜,孫迎初本以為自己會失眠,然而卻是出奇的一夜好眠。
“為什麼本宮要在這裏等那個孫嬪,一個小小的太孫嬪,有什麼資格。”元貴妃對所有人必須要在這一處驛站等孫迎初一行人趕上來之事極為不滿。
雖是皇家驛站,但與皇宮的條件相差得不少,元貴妃是一刻都不想忍受,偏偏她們還要在這裏多住幾天,以等孫嬪。
“貴妃娘娘息怒。”元貴妃身旁的婢子緩緩低下頭,按著元貴妃的肩膀,輕聲說道,“娘娘現在身子重,舟車勞頓亦是受不主。王爺那邊既如此安排,娘娘暫且,”
隻見得那婢子這話尚未說完,元貴妃直接起身,一耳光打在了那婢子的臉上,“狗奴才。”
“你是本宮的人,還是王爺的走狗!”元貴妃直接又賞了那婢子另一巴掌,眼色微橫,語氣極怒。
在元貴妃心裏,她們元家現在與以往已經大不相同,哪裏還需要依附蕭埕,哪裏還需要看他的臉色。
說到底,蕭珵比她還要矮上一截。
“本宮倒要看看,孫嬪與蕭珵之間到底是何關係。”元貴妃大手一掀,將身旁桌上的一堆瓷器全部掀到了地上,起身往房間外走去。
“孫嬪身子一向無恙,怎得這時便受不了這種顛簸。讓本宮為等一個太孫嬪而耽誤行程,這讓本宮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元貴妃這脾氣說來就來,旁人無論如何都勸不住。再者,以元貴妃的身份,誰又敢來勸她。
此時元貴妃鬧出這一動靜,頓時各宮的主子幾乎全部走了出來。
孫嬪有孕之事,可是瞞著的,誰又能拿此事作理由。再者,元貴妃和太孫妃均有身孕,偏偏她矯情。
“貴妃娘娘,各位娘娘,後麵的路並不好久,王爺安排各位娘娘在這裏多停留幾日,也是有所考量。”由蕭珵安排下的副將劉嚴,此刻立刻現身於驛站樓下,微伏下身,對元貴妃道。
聽及這副將之言,元貴妃不禁冷冷一笑,“劉副將,你這理由未免太過牽強。你當本宮底下真的沒人了,前麵是何情況,本宮就真不清楚。”
“此次大家滯留於此地,你敢說不是因為孫嬪?”元貴妃厲聲一喝,神情十分不好看。
不管前麵的路好走也罷,崎嶇也罷,這責任都在孫迎初身上。
到底元貴妃是主子,此時受其責令,劉副將並不敢再作反駁。
此時各宮主子基本上都出來湊了熱鬧,但有一位,卻是仍平靜的留在自己的房間之中。
“太子妃娘娘,外麵鬧得厲害,要不要出去看看。”蕪央見太子妃神色平靜的品著茶,卻似若有所思,不禁伏身與太子妃問道。
“不必。”太子妃神色自若,隻淡淡說道。
由著元貴妃鬧罷,鬧得越大,她就越能省事。
太孫妃孟媛芝隻出來看了一眼,便是轉身回了房。何惠蘭沒有明著挑撥孟媛芝如何,如今亦是與孟媛芝走得極近。
元貴妃現在正鬧著,她們亦沒了睡意,此刻何惠蘭不禁也隨著孟媛芝到了她那裏。
“孫嬪與宬親王之間,恐怕真不單純。”何惠蘭跟在孟媛芝身後,輕輕一歎。
這次孫迎初落下這種把柄,元貴妃定會揪住孫迎初不放。這次,孫迎初當真是在劫難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