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孫迎初回到長慶閣時,那副皓月當空圖已被裱好送回,放置在外室之中,極為顯眼。瞧見孫迎初回來,綺真歡喜的迎了上去。“娘娘,畫軸的十分貴重,足以看出太孫殿下對您有多用心。”
“你們先下去罷。”孫迎初站定,專注的看了這幅畫許久,卻是突然對周圍其他的宮女道。這畫,該收起來。
綺真心裏有些疑惑,待其他人都退下之後,才小聲開口,“娘娘,可是太子妃娘娘那兒,”
“太子妃娘娘準了我整頓長慶閣一事,但是,太子妃娘娘的親疏態度卻已十分明顯。”孫迎初心下有些失落,雖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可真正的確定,卻是硬生生的在她心裏剜走那些情分。
“娘娘,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事,綺真都會盡心盡力伺候在娘娘身邊。”綺真聞言,麵色一緊。
“說來,我身邊也隻有你一個可信的。”孫迎初微微一笑,看著綺真,警醒道,“今日綠如的事,你應該還記得。綠如我認識她的時間也不短了,她的膽量如何,我很清楚。早上的事,隻怕是有人故意指示了她,想要借此來掀起風浪陷害於我。”
“既然如此,那娘娘還將她留在長慶閣,奴婢這就去將她遣走。”聽到孫迎初這話,綺真頓時大駭。
“此事不能著急,將綠如繼續留在身邊固然有危險,但是,趕走了一個,依然會有第二個‘綠如’,第三個‘綠如’,更讓我們防不勝防。”孫迎初立刻將綺真攔住,緩緩說道,“我之所以將她繼續留在身邊,也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她。”
綺真聽完,這才慢慢冷靜下來,對於長慶閣中的眾多宮女,綺真心裏亦是漸漸開始有了防備。
若說長慶閣位處偏僻,太孫妃孟媛芝所住的玉華閣便是占據著極好的位置,往東望去,能清楚的看到皇太孫日常處理政務的太啟殿。
但是,即便孟媛芝所住的地方位置再好,卻依舊是冷落至極。
靠在錦桌之上,望著空蕩蕩的門庭,孟媛芝不禁再給自己倒了一杯米酒,端至了唇邊,“純兒,你說,這宮裏的人,是不是都在看本宮的笑話。”
“娘娘,別再喝了,雖是米酒,但也有後勁,若是讓別處的人看到您這樣,隻怕又會生出閑言碎語。”純兒是孟媛芝由娘家帶過來的婢女。
因孟媛芝不受寵,她底下的宮女在太孫宮的日子亦是十分難過,尤屬純兒更甚。經過這段時間的欺淩,純兒比孟媛芝更清楚這座皇宮的可怕。
“閑言碎語怕什麼,純兒,我來給你念首詩,‘美人卷珠簾,深坐顰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不知心恨誰,嗬嗬。”孟媛芝笑了笑,心下極為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