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秋香聞言轉頭凝望著田夫人,安慰道:“娘,您千萬別這樣說,無論香兒在哪裏,香兒都是您的女兒。”
“嗯……”田夫人欣慰地點點頭,隨後仔細地為田秋香梳起發髻來。
發髻梳好後,碧綠拿過新裝為田秋香穿上,田秋香凝望著那緋袖的衣衫,衣衫之上繡著彩鳳,繡工細密而精致,栩栩如生,尤以那雙鳳眼為最。
田秋香閉上了雙眼,想不到,自己馳騁人生這麼多年,從未正眼看過一個追她的男人,到了古代之後,竟然就這般莫名其妙地嫁了。還嫁了一個連麵都沒有見過的男人,這要是被她的同事下屬知道了,還不笑掉大牙?
碧綠看著小姐沉沉閉上的雙眼,心下哀鴻一片,但是卻隻能深深地壓在心底。
待衣服穿好後,碧綠便將胭脂水粉拿了過來,對著銅鏡為田秋香描眉梳妝起來。
碧綠心靈手巧,不多時,妝便成了。
“小姐,奴婢就說上了妝的您當真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碧綠在看見上妝後的田秋香時,不免驚歎出聲。
她的小姐從來不愛上妝,也從來不愛出門,是以,京城裏的風頭全都被那上官媃搶去了。
此刻的小姐,烏發雲鬢之上戴著金步搖,她顏如渥丹,秀眉遠黛,杏麵桃腮,櫻口樊素,腰若流紈素,耳著明月鐺,真真是美若天仙。
田秋香看了一眼碧綠後,心裏嗔道,再美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人生?
忙活了半天之後,天也亮了,此時,有喜娘唱道:“吉時到!扶新娘子出門!”
碧綠將一個袖蘋果塞到田秋香手上後,便攙扶著她朝門外行去,門外,站了一些人,那是田秋香的哥哥與嫂子們。
田風揚在見到如花似玉的妹妹時,朝她笑道:“香兒,嫁去王府後若是有什麼委屈一定要跟大哥說,大哥雖然位卑權弱,但是,倒也能據理力爭。”
“二哥也幫你。”
“香兒,嫂嫂也支持你。”
田風揚的話語之後,田雲揚與兩位嫂嫂也開口說道。
田秋香在聽見他們的話後,方才心中的陰霾一瞬間去了不少,即便她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她也擁有如此多愛她的人們,人生,或許已然足夠了。
“香兒謝謝哥哥嫂嫂們了。”田秋香微微一頷首致謝道。
致謝後,喜娘再次唱道:“為新娘蓋上蓋頭。”
“且慢!”當丫鬟們正要為田秋香蓋上大袖色的蓋頭時,卻聽一陣低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田秋香立於房門處遠眺而望,但見她的父親天老爺身穿一襲青衫蟒袍從人群中巍巍而來。
天老爺步伐矯健,他跨步而來停落在了田秋香的跟前,立定後,他低聲問道:“香兒,你怪我這個做父親的麼?”
他真是沒有能力啊,為了保全田家上上下下,不得不出賣女兒的婚姻幸福,可是,身在朝廷的他又如何能抗旨呢?
田秋香凝望著她的父親,輕輕搖頭道:“我不怪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