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了兩天的情緒,此時終於爆發,許憶晴以為自己會舒服些,卻沒想到季南風在聽見她的話後,眼裏一片灰敗。
然後,她該死的心疼了,很疼很疼。
“南風…”輕聲喚他的名,想讓他讀懂自己的心意。
許憶晴,你還在苛求什麼呢,他就在你眼前,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這和三年前比起來,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季南風依舊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沒有誤會,所以無需解釋。而他對她的傷害,已經造成,他隻盼著解決完所有的事情,用他餘下的時間對她 好,隻對她好。
那天梁芯縈走後,他自己在浴室裏待了很久,迷藥發作,他便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用自己的血在地上寫她的名字,後來他終於承受不住暈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床上,正在輸液。
梁芯縈最終還是放心不下,讓醫生配了解藥。
但他已經不會再對梁芯縈說感謝,看見她坐在床邊,麵無表情把頭轉了過去。
“南風,你怎麼不問問我,昨晚是不是強了你?”梁芯縈嘲諷的聲音傳來,季南風已經沒有之前的厭惡,原來討厭一個人最深的地步,就是毫無感覺。
“南風,要恨我,便盡情的恨吧。你無法給我純粹的愛,能給我純粹的恨也好。你一次次讓我心灰意冷,我又一次次勸服自己,梁芯縈,再堅持一下,也許隻差一點點,季南風就會感動,就會發現你的好,他就會是你的了。可是每次掙紮過後,我又會被你推進無盡的絕望。也許這輩子都注定你不會愛我,我認輸,但我隻是輸給你,絕不是輸給許憶晴!你放心,隻要我還活著一天,就一定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再說,你也許和我一樣可憐,你憑什麼以為許憶晴一定會對你死心塌地,她知道你與我的婚訊後,不但沒有傷心,甚至還在樂此不疲的和各種男人鬼混!不信你自己看!”說完,梁芯縈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把一遝照片甩在床上,然後衝出房間。
很久,季南風才慢慢轉頭,閉著眼睛,手卻在顫顫巍巍的伸向那遝照片。
有孟一凡、阮菲菲和韓勝宇他們一同站在樓下的,有薛緒亭傍晚在她家小區徘徊的,有他進了單元門的,也有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從她家出來的。
也有章孝澤進去單元門的,有章孝澤和她一起下來的,有他們一起進去超市的,有她在超市裏笑的很傻,眼睛很亮,一條手臂舉得很高,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鬼主意。也有她滿頭大汗在結款處從購物車裏搬東西的。
每一張的她,他都無比熟悉,手觸上照片中她的臉,心卻無比的疼。
他叫她相信他,他又怎敢不信她?他不信她會變心,亦不會懷疑薛緒亭與她發生了什麼,隻是他在想,她的笑容背後,是不是隱藏了太多的傷心。
思念成魔,他終是抑製不住,不想再去理會季老與粱父怎麼想,二叔會有什麼動作,讓ken買了最快的機票,回國。
隻有看見她,他才會好受些。
她一直不知道,他剛回國那陣,便買下她家對麵的一居室,他站在那裏,有時候看見她忙忙碌碌的,心裏不知不覺便會很踏實。
今天,他也站在那個公寓裏,她也在忙碌,可是不同的是,這次他的身邊站著另一個男人。
他看著他們一起做菜,那個男人明顯是第一次下廚,竟然把菜全部堆放在一個盆子裏,明明離的很遠,他卻好像看見許憶晴又好氣又好笑的表情。
也許他根本沒有看見,隻是直覺裏她便應該是那樣的表情。
他為她學會做一手好菜,想每天做菜給她吃,不舍得她下廚,卻沒想到,與她一起做菜,會有這麼多樂趣。
她,會這麼開心。
他知道薛緒亭,一個很有能力的男人,他看見照片後也讓ken調查過薛緒亭,資料上說,薛緒亭的私生活很幹淨,沒有一般總裁的混亂,除了很多年前交往過一個女朋友,分手後便沒有再傳出過戀情,身邊也沒有親密的女性朋友,就連參加宴會,除非迫不得已,也很少攜帶女伴。
而且,這個男人出身優渥,父親是有名的翻譯官,家世清白,不像他,出生便注定了要麵對黑暗與罪惡。
這樣一個男人,與許憶晴也是般配的吧,所以明明知道他們沒什麼,心依舊很難受。
季南風,與黑暗為伴的你,有什麼資格把她留在身邊,明明她的身邊有這樣明朗的男子。
他站在對麵公寓的落地窗前,仿佛要站成一座雕像。煎熬,嫉妒,漸漸埋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