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暖柔和的光線灑了一室。大床上,許憶晴大咧咧的躺在上麵。
薛緒亭宿在客房,說是“宿”,其實一夜沒睡。
那人就在隔壁,他怎能安眠?
這個房子隔音效果極好,可是他卻幻聽了一般,總覺得耳邊是她淺淺的呼吸聲,擾亂了他的心。
衝了個澡,換上寬鬆的衣褲,下樓取了一瓶紅酒,站在窗邊,伴著夜色,伴著那人淺淺的呼吸聲。
這樣,便是一夜。
天空終於泛起魚肚白,薛緒亭笑了笑,自己竟真的守了一夜,換做以前,他大概會嗤笑兩聲,然後篤定的認為這樣的事,自己一輩子也不會做。
在那人背叛了之後,他以為他不會再有愛情。卻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的出現,喚醒了他心底所有的欲望。
忘了當年為什麼與那個女子走到一起,大抵是因為她足夠優秀,美麗,端莊,重要的是,她懂他,她滿足一切妻子的要求。
可是,那人最終還是背叛了他。
她是一個那樣溫柔的女子,卻在那天冷著臉說——
薛,你何必自欺欺人,你不愛我。
他以為他會心痛,可是他卻漫不經心的抬頭,他聽見自己在問:“所以呢?”
他猶記得那一瞬,她的麵色如灰,好像麵具被擊碎一般,強裝的冷漠突然消失不見,她紅了眼,眼淚大顆大顆滑落。
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哭,也許在某些個夜裏,她也曾哭過,在他的枕邊。
聲音很小,但他知道。
但是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擁抱。
她是那樣一個驕傲隱忍的女子,他不想戳破她的脆弱。可是他又何曾知道,再堅強的女人,在愛人的懷裏,也會化作一灘溫柔的水。
“薛,以前我一直不死心,以為你是愛我的,隻是方式與別人不同。現在我終於承認,你的眼裏,你的心裏,從來沒有我。我恨極了你的彬彬有禮,我是你的女人,以後會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媽媽,可是你呢,你把我當作一個外人隔絕在你的世界外。你對我隻有隻有冷靜,隻有疏離,我要的是一個有血有肉的愛人,不是一個溫柔的軀殼!”
“我不知道我愛我不愛你,但是我願意娶你。這是我唯一的承諾。但是如果你要走,我不會留。”
“薛,你是愛我的對嗎?你說你愛我,我便留下!”那個女子滿臉的淚水,聲音沙啞粗嘎。他知道,假如他說,他愛他,這一切,將到此而終,他們還是別人眼裏那對相濡以沫的模範戀人。
可是——
愛嗎?他不知道,他隻是覺得應該對她好,可是,若是細數與她在一起的那幾年,好像真的沒有為她失過控。
“我不知道。”他微微歎了口氣。
“好!”她突然笑了,她本就很美,那時竟有些驚心動魄。
“薛,我們分手吧!這話由我來說,至少還能保留一點點的尊嚴。我承認我愛你,但是太累了。薛,你知道嗎,太累了。”
“所以,你便和他在一起嗎?”薛緒亭突然問出口。
那個女子愣住了,隨即輕輕笑開。
“薛,你吃醋了嗎?”有些不確定,有些淡淡的期待與驚喜。
“沒有,我隻是覺得你們很合適,祝你們幸福。”說完,便毫不留戀的大步離開。
那個女子跌在原地,眼底的灰敗,仿佛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已是清明。
隔壁的房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大概是他的小丫頭醒了。
開門,與那個小丫頭撞個滿麵。
“你?這是哪兒?”警惕的退後一步。
薛緒亭失笑,難道自己是洪水猛獸讓人避之不及嗎?
“昨天你喝醉了,這裏是我家。”
“你家?”許憶晴狐疑的打量了一圈,薛緒亭便含笑看著她。
“我喝多了?那你。。。”許憶晴說的吞吞吐吐,意思卻再明顯不過。
“你的衣服都沒有換,而且醒來的時候隻有你一個人,我在隔壁,你說,我會怎樣。”她沒有大吵大鬧,他便知道她信她,隻是想從他的嘴裏聽到更加確定的答案。
“那可不一定,萬一衣服是你給我穿上的呢?萬一你是先到我的房間然後為了和自己撇清關係後到隔壁的呢?”天知道許憶晴隻是在以犯罪心理的角度和反抗的精神說這些話,殊不知,這些話聽在一個男人耳朵裏,該會做何感想。
“小丫頭,你這樣說,是在暗示我些什麼嗎?你這樣我會很矛盾的,昨天,我是不是錯過一個絕佳的機會?”薛緒亭突然很想逗逗她,看她急的跺腳的樣子。
“你這個變態!”許憶晴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滿臉通紅。雙手緊握自己的衣領,瞪圓眼睛看著他。
變 態?又是一個新鮮的詞兒。昨天剛說了他猥 瑣,這下,她是不是不知道男人變 態 猥 瑣起來到底什麼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