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他疼愛了無數遍的身子,在無助的顫抖著,上麵落滿了另一個男人的吻痕。
“南風…”許憶晴張了張嘴,想叫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聲音。
季南風關上門,一步一步走向許憶晴。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無比沉重。
“小晴…”季南風的手撫摸許憶晴的臉,手顫抖的厲害。
許憶晴看著眼前的男人,眼淚大顆大顆滾落。
季南風看見許憶晴哭,一下子慌張起來,拚命為她擦眼淚,可是為什麼,眼淚反而越擦越多?
“小晴,別怕,我來了。”季南風將許憶晴抱進懷裏,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許憶晴終於控製不住,在季南風的懷裏放聲大哭。
“晴,我們回家。”待許憶晴的情緒終於平穩些的時候,季南風將她放開,脫下自己的西服外套,將許憶晴包裹起來。
許憶晴就像沒有知覺的木偶般,眼睛空洞的可怕。
季南風將她攔腰抱起,打開房門。
所有站在房門外的保鏢,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自動自覺背過身去。
季南風大步下樓,將許憶晴放在車裏,又握了握她的手。
“晴,睡一覺,馬上就到家了。”
許憶晴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看著車窗發呆。
季南風的拳頭攥緊又鬆開,輕輕關上車門。
然後走到一棵樹旁,一拳一拳打在樹上。
手很痛,血水順著樹幹流下,但這怎及心痛的千分之一,萬分之一?
周圍的保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敢上來勸阻。
季南風冷靜了一會兒,隨後拿出一條手帕,隨便擦了下手,然後走到車邊,坐在了駕駛的位子上。
車子依舊開得飛快,但較之來時的速度,已是減慢了不少。
許憶晴一路隻是看著窗外。不哭,也不鬧。
季南風寧願她哭,她鬧,她對自己發脾氣,哪怕扇自己一耳光,那樣,至少證明她還有情緒,還可以發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仿佛沒有聲息。
車子終於停下,終於到家了。
季南風將許憶晴抱進別墅,沒有在客廳停留,而是直接上了二樓的臥室。
小心翼翼將她放在床上 。
“晴,乖,等我一下,我去幫你拿一套睡衣,好不好?”
詢問的語氣,可是卻沒有人回答。
季南風吻了吻許憶晴的臉頰,然後走向櫃子。
許憶晴卻突然跑向浴室,將自己反鎖在裏麵。
季南風就在門外,不停叫著她的名字。
“小晴,快開門!”
許憶晴無力的順著門慢慢蹲下身子。
南風,你真的不嫌棄我嗎?可是,連我都嫌棄我自己。
門外突然沒了聲音。
許憶晴起身,打開花灑,衝洗自己的身體,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那麼惡心。
門外傳來鑰匙的聲音,季南風打開門,發現許憶晴站在花灑下,不停用毛巾擦著自己的身子。
一把躲過毛巾,將許憶晴抱在懷裏,和她一起站在花灑下,淋濕了衣服。
“許憶晴!我不準你這麼傷害自己!都過去了,小晴,從今以後,沒有人再可以傷害到你!”季南風忍了那麼久的怒意和痛意,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來。
“南風,我好怕,我怕那個男人靠近我,我怕你會找不到我,我怕我逃不出去,我更怕,更怕你不要我…”許憶晴死死環住季南風的腰,趴在他的胸前哭著說。
“是我不好,我該死,小晴,我怎麼會不要你。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舍不下的,隻有你!聽見了嗎,隻有你一個!”季南風吼了出來。
“南風,抱我,抱緊我。”許憶晴低聲呢喃。
季南風收緊雙臂,這一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眼淚終於落了下來。
兩個人抱了好久。
“晴,累了吧?我們出去睡覺。”季南風鬆開許憶晴,拿起浴巾為她擦幹淨身上的水。
“南風,你的手…”許憶晴這才發現季南風的手血肉模糊,血混合著剛才花灑流下的水,灑了一地。
“不礙事。”季南風笑笑,繼續手上的動作。
“這樣會感染的。”許憶晴抓住季南風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看。
“出去我給你包紮一下。”許憶晴抬頭,眼底是滿滿的心疼。
“好。”季南風揉揉她的頭發,點點頭。
走出浴室,拿出醫藥箱,將季南風按在床上坐好。
“乖乖的,不許動。”哭過之後,還帶著重重的鼻音,但許憶晴還是“凶巴巴”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