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利民看著趙易冷冷的眼睛掐滅了煙頭,卻沒再問話。
三天後的一個上午,陳如接到了趙易的一個電話,讓她上北方大廈的天台一趟。
陳如放下手機心裏緊張,趙易幾乎是失蹤了三天,電話根本就打不通,不是關機就是不接,知道他在哪裏的時候已經走了。
趙易本來疑心就大,宴會上的古箏一定會讓他聯想到什麼?果真,自己給同學打電話,說是已經有人問過錢浩的事了,並且發來照片讓確認,而公安的內部人也說孫天宇去調了一個南方城市叫錢浩的資料。
趙易一定知道東山太郎是誰了,現在弄巧成拙,趙易又麵臨了鄭秀當年的局麵,而自己一直找不到機會解釋,這事跟其它人又說不出口,他還會再忍嗎?
錢浩這個鬼是來賺錢的,他的每一步都被趙易搶在前頭,怎麼能咽下這口氣?明知道是故意挑事也是沒辦法。
自己給錢浩打質問電話,他卻輕描淡寫地說是正常送禮物,怎麼想是趙易的事了,就是趙易知道了也沒什麼不了起,隻要一個電話就能讓他進監獄,自己臭罵了錢浩一頓也是無可奈何。
這三天對自己來說簡直就是折磨,仿佛瞬間老了十歲,趙易三天不接電話一定是在準備什麼事情?到底準備了什麼呢?
陳如簡單地化妝了一下,換了一套稍顯暴露的白色大花長紗裙,進口高根鑲鑽一字帶涼鞋,重新紮綁了頭發,還選擇了首飾,現在挽回趙易的唯一辦法也隻能靠美貌了。
陳如上了北方大廈的天台,周圍的女兒牆很高,幾乎沒有一絲風。見天台中間支著一個遮陽帳篷,裏麵擺著一個白色的歐式餐桌和三把椅子,餐桌上麵擺著紅酒跟果盤點心。
趙易穿著一套男式西裝禮服架著二郎腿假裝瀟灑地坐在桌子後麵,新剪了頭發還打了一個黑色領結,好似一個將要舉辦婚禮的新郎。
陳如沒想到這個天台能成這種浪漫之地。自己隻在當年建樓的時候視察過,後來一直沒來過,心情忐忑卻故弄妖嬈地走到桌前。
趙易隻抬了一下手讓座,然後給陳如倒了一杯紅酒,笑說道:“這瓶酒我用我自己的工資買的,五百多塊,好貴。”
陳如坐下來仔細觀察了趙易一下,雖然麵帶笑容仍掩飾不了身心的憔悴,古怪的穿戴更是感覺到害怕,先說道:“趙易,你聽我解釋,我….。”
趙易放下酒瓶子,笑著一點手說道:“小如,我是請你來喝酒的,別談沒用的好嗎?”
陳如隻得住嘴,趙易卻又推過來一個小禮品盒。陳如猶豫著打開,見是一把帶鏈的金鑰匙。問道:“送我的?”
趙易一攤手說道:“當然了,一個月的工資,你可以戴上看看。”
陳如戴上看了幾眼說道:“這東西好醜,怎麼戴得出去?”又摘下來放在禮品盒裏了。
趙易一笑,舉起酒杯說道:“小如,咱們很長時間沒這麼喝酒了,先幹一個。”
陳如卻舉杯小聲道:“你不是不愛喝紅酒嗎?”
趙易笑道:“人生總得有些改變,就像這個世界,創造的並不是你,而改變你也無能為力,隻好適應了,幹一個。”說完先幹了。
陳如隻得看著趙易的眼睛陪著幹了半杯,然後趙易又倒酒,放下瓶子拿起酒杯卻站了起來,沿著牆邊走了幾步,又回到桌邊說道:“這個地方,是全市最高的地方,站在這裏能俯覽全市。十二年前我在我那個老樓上等死,絕對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我的建議下建成全市最高的樓,而且還站在它的頂上。”說完喝了一口紅酒。
陳如猜不透趙易到底要怎麼做,隻能忍著心情,看他表演。
趙易又坐下來放下杯子道:“但是人生無止境,高樓也無止境,市裏這次建新的地標大樓比這個大樓還高,但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而是你和孫天宇的公司承建了。”
趙易說完又倒酒,然後說道:“其實人是有層次的,我已經達到了我的最高層次,以後再有什麼也不屬於我了。來,再幹一個。”說完又舉杯。
陳如卻沒端杯,聽話頭不對,忙急著說道:“趙易,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