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易卻嗬嗬了一聲,說道:“不錯,我知道這個世道到底錯在哪裏?但就像你說的,這都是大勢,誰也改變不了,一切都是輪回。現在大限已到,你要是聰明就離遠點走人,再癡迷不悟我也救不了你。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的公司和股份全賣給我,然後你回省城繼續經營工程投資公司。
林雪走了帶走了一半的經理,現在半死不活的,你手裏還有兩條收費公路能支撐,再加上你賣股份的錢會東山再起,何必在市裏跟政府搶財呢?沒有政府的支持你什麼生意也幹不成。”
陳如卻一眯眼睛,說道:“趙易,你敢嚇我?我要是不走呢?”
趙易又是一笑,卻冷眼說道:“陳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你爸當不了一輩子公安政委,他要是不改年齡早都退休了,楊書記不改年齡也快到步了,改完之後跟王市長都有下一步。他們甩賣北方賓館的股份就是為了幹幹淨淨地走人,下一步就是北國地產裏麵的幾個領導股份,就是我不說他們也會找上門來,我現在是城投公司的總經理,我說的算,隻要他們想賣,我全收了。”
陳如哼了一聲說道:“趙易,你是天下第一傻瓜,那二十億債券有你的一大半,你用你的錢貸款替政府收購大頭的股份,這些公司的全部價值加一起也不值你的十幾個億。你的數學難道是體育老師教的?你會算賬嗎你?”
趙易卻也一笑,說道:“我的數學是不怎麼地,要不也不能去學曆史,但正因為我學了曆史,才知道我下一步到底要怎麼辦。盛極必衰,想要繼續盛下去,就得轉變打法,活下去才有命花,否則天大的錢也沒有用。”
陳如見趙易的口氣有所緩和,忙放低聲音說道:“所以啊,我一直是在想脫離之道啊?咱們能不能想一個不被吞還能繼續發展的高招啊?這次跟東洋人合作是最好的機會。你想想,咱們這些年還不是來來回回的折騰?今天你幹明天他撈,誰管過企業和員工的死活?你就算有本事收了這些公司又怎麼樣?就算你能有本事能堅持下去,哪天新換領導了一紙任免令不就又沒了嗎?
趙易,我真的是為了你,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市裏的領導都已經想通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趙易想了一下說道:“陳如,我沒說不聽領導的指揮,不跟東洋人合作,我現在不想跟你合作,你不要插在我跟東洋人中間讓我難作,我做這些也是為了你好,趁我現在還有權,高價收購你的股份,你可以遠離這裏重新開始,就是去跟方剛炒股指期貨也不錯啊?現在股市這麼好,你們的錢都已經翻番了吧?何必在這裏與狗搶食呢?”
陳如又怒了,說道:“趙易,你別說的好聽,我知道你心裏已經沒有我了,想趕我走是不?你在等著林雪離婚,暗中也沒少往省城跑。可我呢?我現在市裏堅持還不是為了你,你不看看你都混成啥樣了?市裏的領導會議還有沒有你?各部門的會議還請不請你?還有哪個領導主動的來找你?
你的那些哥們都嚇成什麼樣?誰還敢請你喝酒?多少人在組織部門說你的壞話,說你不善於團結同誌,愛搞陰謀詭計。沒有王市長和梁部長保著你,早把你拿下了,而你卻傻瓜似的替王市長賣命,你以為他是什麼好人啊?
你們真是一丘之貉,但他是市長,風頭正勁哪個敢說半個不字?還不是拿你來出氣頂缸?等到王市長一走,就是你的末日,你再拿不回你的錢,你就會生不如死,就算你不在乎生死,他們也有一千種方法讓你生死不能,你等著吧?”
陳如說完起身就走,到門口背對著趙易冷冷說道:“忘了告訴你,糧食公司的計劃也有東洋人的參與,所有的加工設備都是東洋進口的,你的項目經理會向你彙報的。”
陳如說完開門走了。
趙易卻長拔了一口氣,陳如,給了你三次機會都不走,對不起了。
中午,趙易在食堂吃完午飯,拐彎抹角地偷偷來到了黃潔的六樓,睡了一覺從書架上拿下了一個像要飯缽的瓷碗,這個東西就是老羅頭給的辣椒碗,自己跟葉華從縣拿回來的時候沒地方放,就放在黃潔的書架上。但這個玩意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趙易卻肯定不了,現在手中已經無寶可送,隻好拿它來充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