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偉抽著煙先說道:“這次我去天京看鄭秀,覺得身體不好就檢查了一下,沒想到竟然是這個結果。我開始也很鬧心,現在也想開了。我一個工廠的技術工人,走到這個位置上享受了十幾年,該吃的都吃過了,該看的也都看過了,外國也去過,錢也不缺,想想也夠本了。
當年單位的多少老同事早都不在了,有的現在還是低保戶,跟他們比起來真是天上地下。我就是有幾個心願未了,就得靠你了。但你得實話實說,你在市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易又抽了一會兒,才說道:“爸,我其實也幹到頭了,我也是一個沒門沒路的小白人,走到今天也是百轉千回,而且根本就沒有下一步,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讓我在官場做最後的掙紮,想法弄幾筆大錢,拿回屬於我的那部分,然後就抽身,或者辭職或者出國,按您的安排送小正去外國,這個就是我的最後計劃。”
鄭偉又問道:“你說的都是真心話?”
趙易忙又將自己買地成立公司,又分轉兩個公司的事簡單說了一遍,一切都是為了保位置,最後的計劃就是弄錢搞上市公司,然後等著分紅配股,去海外渡完下半生。
鄭偉聽完了半天沒說話,然後才問道:“你這是反其道行之,以後成了官場釘子戶,將變成眾矢之的,你覺得你能走的了嗎?”
趙易也沉默了一下答道:“爸,也許我走不了,其實我是根本就沒想走,最壞的結果其實是魚死網破,我跟省裏的公司要在王長發的縣建糧食公司,暗中將我的一部分錢轉出去,就是我走不了,外麵的錢也夠鄭秀跟孩子花了,起碼也得五、六個億,現在外麵也有三千多萬了。您需要我馬上轉回來,陵園公司的錢更是隨用隨有,錢不是問題。爸,隻要秀和孩子能去外國生活,我生死無所謂。”
鄭偉又點了一根煙,長歎一聲,說道:“男人,都是男人,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卻都為老婆孩子著想。男人活著連老婆孩子都保護不了,還談他媽的什麼理想什麼主義,為他媽的誰做無私奉獻啊?”
趙易頓時臉紅,實在不好意思開口,鄭偉又吸了幾口煙調整了情緒說道:“如果是這樣,我也放心了,鄭秀跟孩子也不用你的大錢,她們母子賺的也夠這輩子花了,你的錢自己處理吧。我有另外兩個事交待你,無論你跟鄭秀以後怎麼樣,這事也得交給你做,別人我信不著。”
趙易馬上打保票,說道:“沒問題,隻要是爸交待的事一定完成。”
鄭偉這才說道:“第一件事,你把孩子給鄭秀送回去,鄭秀的傷我也不怪你,這也是宿怨,但現在她的精神不太穩定,大夫說要是孩子在身邊能恢複的快點。鄭秀畢竟是我親生的,算是我求你,把孩子給她送回去吧,以後你們要是離婚再商量,現在還是以治病要緊啊?”
趙易看著鄭偉黝黑的臉,焦躁的眼神,點了點頭,說道:“爸,我馬上辦,我一會兒就派人護送小正去天京。”
鄭偉又說道:“我也知道你派人去了天京,對她們母女照顧的還是很周到的,我先謝謝你了。”
趙易忙答道:“爸,我跟鄭秀其實還是有感情的,許多事情都是誤會,我以後會找機會處理的,一定讓她一生都不受委屈。”
鄭偉又道:“那是你們的事了,以後我不在了,我也管不了了,大家都良心無愧就行了。還有一件事,難以開口啊?”
趙易問道:“爸,有事,你就說吧,我一定辦到。”
鄭偉躊躇了半天才說道:“你就笑話你爸吧,這次去天京,我遇到一個事,你劉阿姨,懷孕了。”
趙易嚇一跳,劉瑩在天京自己是知道的,孫天宇派去天京的人早就彙報了,自己還以為是鄭偉派去幫忙護理鄭秀的,她怎麼還懷上了呢?
趙易尷尬地問道:“爸,你的?”
鄭偉的臉都變成紫茄子色了,也尷尬地點點頭,答道:“這個事,還是怪秀她媽迷了心,秀跟她媽一直合不來,挑唆你們離婚也沒成功。她現在在天京有上百套房子,賣了能上億甚至更多,說是全留給鄭秀不認可,原來就跟我說過再找人生一個兒子,我大罵了她一頓也就算了。
哪成想,她暗中找了劉瑩,答應給劉瑩兩套好房子,讓她偷著給我生一個。劉瑩跟我的關係你也知道,她到不是為了什麼房子,就是為了感情故意成全她,結果她真的懷上了,怕我發現竟然借口去天京護理秀。
我這次去天京開會才發現不對勁,但一切都已經晚了,現在都快四個月了。我跟她們吵了一架當時氣暈了,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我其實是肝癌晚期了。”
趙易也有點發暈,這個老婆子瘋了吧?先讓鄭秀給人家生,鄭秀不生又找人給鄭偉生,非得要一個財產繼承人,也難怪,就鄭秀這麼一個姑娘,生的兒子還姓趙,繼承了多少家產也是人家的,換成是自己也不甘心啊。但鄭偉跟別人生了孩子又跟你有什麼關係呢?